闫憬聽到杏棠低聲說着什麼,腳步聲響起,一直到了前廳門口就聽不清了。他沒動,還在想着蜚舞的事,不一會他聽到隔間裡響起極其輕微的一聲抽泣聲,抽泣聲不近,好像是在隔間門口處。他依然閉着眼躺着不動,聽着那抽泣聲慢慢大了起來,也越來越近,很快那抽泣聲就在榻下他的腿邊響起。
在那接連不斷的抽泣聲裡,闫憬聽到杏棠又走回了前廳往他所在的隔間走來,到了門口她沒有直接進門,而是先敲了敲門,等他開口說了一句“請進”後才走了進來,把什麼東西放在了牆邊的桌子上,“姨娘,這裡有毛叔讓人送來的點心。廚房那邊的房屋塌了幾間,這幾日的飯菜可能不會按時送到。”
闫憬點了點頭,睜開眼轉頭看了過去,對着杏棠笑了笑,說了句多謝,便借口自己有些累想睡會。杏棠打量着他的臉色,“姨娘實在太累的話可以小睡一會,但千萬不可睡太久,免得晚上睡不着,對身體不好。晚上我再來給姨娘傷口上藥。”
闫憬又點了點頭,麻煩杏棠出去時幫他關好門把換下的襖裙帶出去,等杏棠走了,門也關上了,他才慢慢坐起身來,從手腕上拆下小弩,随手放在榻上的小桌上,漫不經心的瞄了一眼還窩在榻下抽泣不止的蜚舞,“我還以為你趁着地龍翻身逃走了。”
哭的正起勁的蜚舞聽了這話,抽泣聲頓時停住了,還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嗝。它擡頭看着闫憬,神色呆愣愣的,“為什麼要逃?我的尾巴還在你這裡呢。”
闫憬挑眉,“想要你的尾巴?那我囑咐你的事做完了嗎?”
蜚舞那無數的手立刻把自己的大臉與長脖子緊緊抱住,又開始抽泣,抽了沒兩下就察覺到一股殺氣,獨眼小心的往上翻,與似笑非笑的闫憬三目相對後,它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我一進去就被發現了,還好我逃得快才沒被抓到。”
闫憬神色不變,“既然逃出來了就好了,是何種瘟疫,發現了嗎?”
蜚舞神色劇變,那些手把自己抱得更緊了,“我不知道,我隻能确認那人身上的瘟疫不是主瘟疫的兇獸帶來的。”
闫憬慢慢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願樂身上的瘟疫是兇神帶來的?是哪位兇神能确定嗎?”
蜚舞真的哭了,還分出兩隻手抱住了闫憬的小腿,還把臉貼過去打算把眼淚鼻涕都蹭上去,“我不知道啊,主瘟疫的兇神會獵殺主瘟疫的兇獸,我要是遇到它們,離八百裡遠就跑了,所以對它們一點都不熟悉啊。”
主瘟疫的兇神會獵殺主瘟疫的兇獸,這可是闫憬從未聽說過的。他垂下眼簾,右手在小桌上輕輕的敲擊着,好一會後他先擡腳踹開了還抱着他小腿的蜚舞,再擡眼看着它,“蜚舞,我需要你幫忙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這件事我實在是找不到可以幫忙的人,我自己也出不去,當然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你。”
闫憬輕輕喚了闫悅一聲,等她探出腦袋後,才又開口讓她把蜚舞的尾巴從木廟裡拿出來。接過闫悅遞出來的鍊子,他随手就遞到了蜚舞眼前,“你的尾巴收好了。天黑前給我回複就行。”
蜚舞拿着鍊子神色糾結極了,不時瞄一眼闫憬,也沒過多久,它又扒上闫憬小腿的兩隻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服,“隻要不讓我去找主瘟疫的兇神,我可以幫你一次。”
闫憬的手指還在輕輕敲擊小桌,聽了蜚舞的話隻是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好一會後他長長出了口氣後才開口,“我需要你到外面鎮子上晃晃,幫我确定鎮子上的瘟疫是不是主瘟疫的兇神帶來的。”他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面響起一聲悶吼聲,讓他隻覺得胸口發悶,還不等他反應過來,悶吼聲再次響起,這次又近了幾分,他咳了一聲,随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有不少落在了驚愕不已的蜚舞的臉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