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說完了事并未多留，帶着一直呆懵着的湛蘭月還是從後門出去，上了小榮的黃包車，讓小榮在附近晃兩圈再回湛韫院子的後門去。進了人花巷後，闫憬突然想起來之前去過的那個無寂觀，便讓小榮停下就要下車，卻被不知何時回神的湛蘭月一把抓住了胳膊，他回頭看她，“怎麼了？”

湛蘭月眼神複雜的看着闫憬，可看了好一會後，她搖着頭笑了起來，“沒事，那家的如意糕很好吃，我去買。”她說完就先闫憬一步下了黃包車就往不遠處一家賣糕點的小鋪子走去。

闫憬沒多去想湛蘭月是不是真的要去買糕，他徑直往記憶裡無寂觀的位置走去，但等到了那附近，他發現無寂觀不見了，原處隻剩下一棵大柳樹。他停下腳步，有些疑惑的左右打量了幾眼，确定自己沒走錯後，便圍着那棵柳樹轉了兩圈，随即向旁邊的攤販詢問無寂觀的事。可沒想到那上了年紀的攤主說他在這擺攤二十多年了，旁邊就隻有這棵柳樹，從未有過什麼道觀。

闫憬聽攤主這麼說，也就不問了，轉身向湛蘭月那邊走去。湛蘭月拎着兩個紙包也正好走過來，見他兩手空空的，忍不住往他身後的攤販看了一眼，“我還以為你打算買點小玩意呢。回去後這如意糕分你一份。”

兩人從後門進去，繞到正屋前的廊檐上時，遠遠看見了在月洞門處探頭探腦的願樂，闫憬喊了她一聲，她便小跑過來迎到了兩人面前，“姨娘，二姑娘來了。”

闫憬進了自己院子的主屋，湛霜月正站在屏風前看着什麼，聽到腳步聲便轉過身來。闫憬見她頭上戴了幾件素銀的簪钗，穿着素白錦緞裙子，臉上不施脂粉，眼睛紅紅的，但嘴角卻微微翹起，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闫憬坐下，示意湛蘭月把紙包打開，“這是蘭月姑奶奶剛從人花巷買的如意糕，她說很好吃，二姑娘嘗嘗。”

湛蘭月已經走到了湛霜月身邊，一把挽住了她的胳膊撒嬌。湛霜月笑着，帶着她走到桌邊，在闫憬對面坐下，等願喜把一塊如意糕裝進碟子放到她面前後，她便嘗了一口，又喝了一口茶後，對着湛蘭月點了點頭，“與家裡做的是不一樣，更清淡些，面也粗些。”之後她就一直吃茶，沒再吃如意糕，倒是湛蘭月喜愛這口味，一口茶一口糕，不一會竟吃完了一整塊，然後說還有事就把她自己那份如意糕拎起走了。

闫憬吃了半塊如意糕，這會正吃茶，見湛蘭月要走，便讓願喜送她，“蘭月姑奶奶慢走，有空了常來坐坐。二姑娘心情不錯的樣子，是有什麼好事嗎？”

湛霜月點頭，“帝上下旨，要把四皇子艾琰記在了肖貴妃名下，還讓天文生測出了最近适宜安葬的日子準備下葬六皇子，就是明天。”

闫憬有些詫異，“這麼急嗎？不查清楚他那腦袋丢哪了？還有為何要把艾琰記在肖貴妃名下？他可是二十多歲的成年皇子，有沒有母妃不重要了吧？”

湛霜月放下茶杯，“我在宮裡守靈時聽到了一個說法，說帝上對太子極為不滿，有意廢黜，改立四皇子為儲君，但因四皇子沒有母族便一直猶豫，恰好六皇子沒了，就讓肖貴妃認下了四皇子。這樣一來，四皇子便有了強大的母族，但四皇子拒絕了，這會還在禦書房外跪着，求帝上收回成命呢。”

闫憬忍不住笑出了聲，“艾坤死了對二姑娘是沒好處，對艾琰倒是好處不小，帝上又這麼急着下葬艾坤，還讓肖貴妃認下艾琰，莫不是艾坤的死也與他有關？”

湛霜月眉頭皺了皺，“姨娘慎言。對了，這個還給姨娘。”她說着，把梅花酒店805号房的房卡房在了桌上，“我在外住了不少日子了，現在該回來了，姨娘幫了我不少，我也是時候為姨娘出把力了。”

闫憬沒說什麼，直接拿過房卡放進口袋裡，“二姑娘是該回來了，這湛家已經太不像話了，對了，二姑娘看看這個，也不知道是誰放在了蘭月姑奶奶那裡，把她吓的不輕，急忙拿來找我，我也被吓了一跳，為了平複心情才出去逛了逛。”他說着，把湛蘭月給他的那張紙遞給了湛霜月，看着她的臉色一點點陰沉下去，等了好一會才又開口，“雖說是無風不起浪，但我總覺得不大可能，可若是有人陷害，又為何偏偏盯上他們兩個呢？”

湛霜月見紙疊好收進自己荷包裡，“這件事我會查的。姨娘近日可想到了如何找回阿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