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搖頭,“我也讓人在查他的下落,但很奇怪,每每有點線索就沒了下文,好似背後有人阻止我找回他。我便想着這事急不來,暫時先按兵不動,等對方松懈了我再繼續找。”
湛霜月看着闫憬,眼裡有不明情緒翻滾,但最終她全壓了下去,笑着起身,“我信姨娘能帶回阿韫的,我既然回來了,那就不管是誰都不能礙姨娘的事了。我聽說祖母想讓姨娘開臉?”
闫憬都已經忘了這事了,現在聽湛霜月提起,才想起他很久沒聯系姜姨娘與木家雙生姊妹了,不過湛大帥到現在都沒來找他,應該是這三位出了力的。他擡頭看着湛霜月,“啊,這事,我請姜姨娘幫忙暫時解決了。”
湛霜月點頭,“隻是暫時解決是不行的,我要去看望祖母,姨娘與我一起去吧。”
闫憬想拒絕可實在是想不出好借口,隻得不情不願的跟着湛霜月進了湛老太太的院子。這會已是傍晚時分,日色西沉,眼看着到了用晚飯的時間,湛霜月進了湛老太太的院子就吩咐下人添幾個菜,說她與闫憬今晚都在湛老太太這裡吃晚飯。闫憬滿心不想,可又想知道湛霜月帶他來的真正目的,便沒拒絕。
湛霜月上了台階,闫憬落後了兩步,剛要上台階時,看見一個四五歲大的孩子站在廊檐上,面無表情的看着院子裡。闫憬腳下一頓,正疑惑那孩子是誰時,隻見兩個小丫頭拎着食盒走來,穿過了那孩子,跟着湛霜月身後進了打起了簾子的正屋。闫憬挑了挑眉,見掀起簾子的惠秀正看着自己,便不動聲色的上了台階進了正屋。
闫憬秉着少說少錯原則,進屋後隻喊了一聲老太太就沉默的站在湛霜月身邊,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一會他就感覺有人站到了他身邊,他微側頭看去,是個少女,隻是她臉色蒼白且渾身都濕透了,那水滴在地上不一會就成了一個小水窪。闫憬感覺不對勁,他沒聽到這少女走過來的腳步聲,他又四處看了一眼,發現滿屋子的人都沒注意到他身邊的少女。
闫憬想了想,擡頭看向湛老太太,到底是上了年紀又大病了一場,雖将養了小半年,臉色依然不怎麼好看,她的左手還會時不時輕輕的抖一下。闫憬看過去,她的左手正好又抖了一下,他看的清楚,是一個小孩拉住了她的左手,時不時的搖一下,那孩子每一搖一下,她的左手就抖一下。闫憬心裡算了下,從他進了湛老太太的院子再到進屋再到現在,前後最多半盞茶的工夫,就見到了三個奇怪的東西。
這時闫憬察覺身邊的少女慢慢伸出了手抓向他的衣擺,他垂着的手便飛快的捏了訣彈了過去,但沒用,他正打算再放一個訣時,突然有人在院子裡笑着喊大喜,衆人都向門看去,那少女竟也轉頭看過去。闫憬一愣,怎麼着,非人的玩意也愛吃瓜?不過這樣也好,方便他下手對付她。隻是他第二個訣剛捏完還沒來得及彈出,門口簾子被人大力掀開,滿臉笑容的嚴靈巧走了進來,對着湛老太太就說老祖宗大喜了,又随即拉着湛霜月的手連聲說二姑娘大喜了。
湛老太太被嚴靈巧的喜悅感染,也跟着笑起來,忙問是什麼喜事。嚴靈巧歪坐在湛老太太身邊,還緊緊拉着湛霜月的手不放,“大帥派人回來說,四皇子被帝上封了榮親王。”她見湛老太太要說什麼,忙示意後者不要急,“老太太,我知道你的意思,這事按理說與我們家是無關的,我怎麼就說老祖宗大喜二姑娘大喜了呢?隻因那榮親王向帝上求了旨意,要迎娶我們家二姑娘做榮親王妃呢!大帥說這事讓二姑娘自己拿主意,他是願意的。對了,那回話的人還在院子裡候着呢。”
滿屋的人聽了這話,臉上神色各異,除了嚴靈巧,就沒有第二個人是開心的模樣。湛老太太叫進了回話的人,衆人一見來人是艾琰,立即齊刷刷的要拜下去,被艾琰急忙攔住了。闫憬趁機湊到湛霜月耳邊低語,“你不知道這事?”見湛霜月輕輕搖頭,他又偷偷看了一眼正扶起湛老太太的艾琰,嘴角一抽,“這事不妙啊。”
湛露月低着頭,也輕聲開口,“我答應了就得罪了肖家,不答應就會毀了我與四皇子的盟約,但不管怎麼做,湛家都會陷入兩難的境地。”她看向闫憬,“帝上為什麼要這麼做?”
闫憬心想他哪能知道聖弘帝為什麼要這樣做,也許純粹是看湛大帥不爽,也許是有什麼陰謀。他沒再與湛霜月說話,而是偷偷的往旁邊挪了兩步,往王姨娘身側躲了躲,聽着艾琰與湛老太太寒暄。他正聽的起勁,突然感覺自己的衣擺被人扯了兩下,他沒在意,以為是王姨娘,便轉頭看去,然後就與一張被水泡漲的臉對上了。他被吓的呼吸都停了一瞬,眼也瞪大了,可下一秒那張臉就消失了,随即他就聽到艾琰喊了一聲“闫二姑娘”。
闫憬眉心一跳,不情不願的擡起了頭看向艾琰,他神色溫和含笑正看過來,“許久不見了,闫二姑娘。”闫憬的眉心再次跳了下,眼角餘光飛快的掃了屋裡衆人一眼,與湛霜月對視一瞬後立即轉開,看向了神色淡淡的湛老太太,腦子裡飛快的想着對策,心裡卻恨不得把艾琰大卸八塊,這家夥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不是來求娶湛霜月的嗎?跟自己說什麼話!明明滿屋子人都沒注意自己了,他這一開口,自己頓時成靶子了,不管他是什麼目的,都驗證了一句老話,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