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韫有些嫌棄的避開連遊帶拖過來的三個小廢物,“我會帶他回去的,你們自己回自己的寄身物裡去。”見三個小廢物還糾纏在一處解不開,他不耐煩的扯下一根羽毛對着它們就戳了十來下,三個小廢物被戳的嗷嗷慘叫,拼命扭動着身子,然後就發現它們分開了。姚黃立即沖回了自己的寄身物,魏紫遲疑了下也随即回了自己的寄身物,隻有腦子一直不怎麼靈光的蜚舞還呆在原地,四處張望着不知在找什麼。
湛韫沒去管它,小心的把三個寄身物系回到闫憬腰間,然後親了親他的額頭,滿是不舍的看了他好一會後,再次深深的歎了口氣,随手拎過蜚舞粗暴的塞回它的寄身物裡,然後緊緊抱住闫憬,雙翅一展沖進了黑暗中。從上而下不斷湧來的壓力,使得他雙翅上的羽毛開始脫落,剛開始速度很慢,但随着他越接近水面,羽毛脫落的速度越快,等羽毛脫落的差不多,那壓力開始切割他的翅膀。
等湛韫沖出水面落回包廂地毯上時,雙翅已經全是血,翅根與背部連接處都被撕開了大半,看着随時都會斷掉的樣子。湛韫收起翅膀,微微喘息着将闫憬放回床上,回頭看向屏風。屏風上那一張張臉都睜開了雙眼,滿是怨毒的盯着他,突然其中一張臉張開了嘴,發出了蛇婦黃瓊的聲音,她叫着要殺了闫憬,殺了湛韫。
湛韫的手放在了闫憬的胸口處,再拿起時手裡就握住了一條馬鞭,他理好紗簾,轉身對着屏風就抽了一鞭,那力道之大,讓屏風當場就炸開了。那些臉哀嚎着漂浮起來,速度或快或慢的向湛韫湧了過去。湛韫的頭歪了下,一股黑霧從馬鞭的尾稍處飛速往上攀爬,分不清男女老少的聲音念叨着各種各樣的詛咒,聲音随着黑霧攀爬的越快而變得越大,直到徹底把那些臉的哀嚎哭泣聲壓了下去。
湛韫的頭又歪動了幾下,臉上也浮出神經質的表情,他的目光死死盯着一張正往包廂門飄去的臉,在那張臉即将穿過包廂門時,他的手一抖,馬鞭如鎖定了獵物的毒蛇一樣竄了出去,卷住那張臉後倒飛回來。湛韫抓住了那張臉,細細看了兩眼,嘴角勾了勾,随即雙手用力将那張臉直接撕開了。
随着那張臉被撕開,還在湧向湛韫的所有的臉都一滞,接着紛紛落地消失不見。湛韫把手裡那被撕成兩半的臉卷起握在手裡,轉身掀開紗簾,又看了一眼闫憬,食指彈了彈他的額頭,“等我回來見你最後一面,闫憬。”
闫憬是被凍醒的,他裹着被子坐了起來,掀開紗簾發現車窗不知何時打開了,五月深夜裡的風還是有點涼的,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車窗,他記得他睡前沒打開車窗啊,願喜也不可能在他睡着後打開的。他下了床,去關車窗,等關好後又想回床上繼續睡,眼角餘光瞄了一眼屏風,感覺那上面的畫的顔色有些不對,他以為是燈光的緣故,也就沒多想,回床上繼續睡去了。
第二天起床後,闫憬才發現屏風上畫的顔色真的變了,他細看了幾眼,發現連畫的内容都變了。願喜進來伺候他洗漱,聽他說屏風的畫變了,便也看了過去,“沒有呀,昨天我鋪床鋪時,挪過這屏風,當時就是這樣的畫呀。姑娘是不是睡迷糊了,把車上這個當成家裡的屏風了?”
闫憬疑惑了,他明明記得之前屏風上畫的是黑白二色的山水畫,現在怎麼成了仕女畫呢?而且畫上的三個女子讓他莫名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等洗漱完了,到外間用早飯時,他還在想這件事,不知不覺就吃完了一整碗的面條,願喜在旁邊很是高興,說想不到T7火車上的面條竟如此合他的胃口。
闫憬回過神來,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空碗,實在想不起來那面條到底是什麼味的,他想着那畫的事想的太入神了。他等願喜帶着小丫頭收拾了桌子,便讓她們快些去吃早飯。願喜本想讓兩個小丫頭先吃,等會來換她,可聽闫憬說他又不出去,暫時不用人伺候,便沏好了茶後,帶着小丫頭出了車廂。
闫憬窩在沙發上看着車窗外的景色,心裡又疑惑起來了,按照時間算,這會應該到了平陵縣才對,怎麼T7火車還在行駛,絲毫沒有停下的迹象?他越想越覺得奇怪,正要起身去看看時,手不經意摸到了腰間垂着的魏紫它們的寄身物,便低頭瞄了一眼,這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他發現這些寄身物上的結變了。
闫憬正要拿起細看,闫悅從木廟裡飄了出來,臉上全是驚慌,“哥哥,鞭子不見了,就是你之前讓我收進去的那個黑色的鞭子,不見了,我都找過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