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對于湛韫的話無動于衷,眼神怪異的盯着湛韫,突然擡手就對着他的右臂拍下。湛韫并未提防,被一擊得中後,右臂瞬間無力的垂下,而掐着闫憬脖子的左手,也因為吃疼而松了些。闫憬反手拔-出百年就刺向湛韫的左臂,逼得他不得往後急退避開。
闫憬咳嗽了兩聲,又神經質的歪動了脖子幾下,目光四處掃視一圈後,突然沖到了床頭,揚起手裡的百年對着禁锢着艾君娴的牆面就紮了下去。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竟将那面牆紮出了一個洞,他随即收好百年,用手扒拉着那個洞,不一會就扒下大片的白色紙屑樣的東西。那些東西很輕,被扒下後到處飄飛,好一會後才落在地面上。
湛韫慢慢走了過來,沉默的看着闫憬扒牆,剛開始時他并沒有太在意那些紙屑般的東西,直到闫憬将小半面牆都扒開了,他才察覺到異常。那些落在地面上的紙屑,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竟慢慢的聚集到了他的腳邊,此時順着他的褲腳層層疊疊的往上壘起,在他察覺到的刹那,那些紙屑猛地收緊,将他緊緊的禁锢在當地無法動彈。
闫憬似乎察覺到了湛韫身上發生的異常,回頭瞄了一眼,見他大半個身子都被那些紙屑似的東西裹住動彈不得,臉上閃過一絲訝異,似乎他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但很快他就不再理會湛韫身上的異常,回頭繼續扒牆。也沒過多久,他把整面牆都扒開了,露出了一個新的房間。但這個新的房間,與他現處的房間裡的布局一模一樣。
闫憬毫不猶豫的擡腳走進了新的房間,四處看了看,随即往一側走去,很快就消失在湛韫的視線裡。湛韫就那樣靜靜的站着,任憑那些紙屑般的東西禁锢自己,隻是認真的聽着闫憬在新房間裡的動靜,動靜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後,他才低頭看了一眼繼續發力禁锢自己的紙屑樣東西。他皺了皺眉,嘗試着動動身子,卻完全不能動,他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新房間,然後他的後背輕輕蠕動起來,很快一雙黑色巨翅展出。
湛韫背上的黑色巨翅高高揚起後扇動了幾下,将地面上還源源不斷湧過來的紙屑樣的東西扇飛,接着巨翅上的羽毛根根炸起,對準他的身子射-出,将那些縛在他身上的紙屑樣東西刺中後,拽落回地面上。湛韫輕輕活動了下身子,便收起巨翅,握住馬鞭快步走進了新房間。在他進入新房間的刹那,被闫憬扒光的那面牆瞬間恢複如初。
湛韫回頭看了一眼那面牆,随即掃視房間,卻沒有發現闫憬。他想了想,慢慢地向床走去,“闫憬,你躲在床底下是嗎?”他問完,也走到了床前,身子微彎,手裡馬鞭就掃了出去,察覺纏住了什麼東西,立即發力将其拽出。被拽出的卻不是闫憬,而是依然被不知名力量禁锢着的艾君娴。
艾君娴隻有眼珠能動,她看見湛韫後,眼珠就一個勁的往他身後瞟。湛韫裝作沒有注意到她的暗示,松開馬鞭後将其扶起,讓她躺在了床上,“你就在這裡等着,我現在去找闫憬。”他話音未落,手裡的馬鞭就往後甩去,結實的抽在了什麼物體上,随即鞭尾一卷,将那物體緊緊卷住了。他這時才回頭看去,被馬鞭卷住的,是闫憬。
闫憬此時看着湛韫的眼神依然很奇怪,他的雙手握着百年放在胸前,也正好被馬鞭卷住。他見湛韫回頭,就開始用百年割馬鞭。湛韫手一抖,收回了馬鞭,“闫憬,你看着我,你有辦法能夠确定我是不是你記憶裡的湛韫,對嗎?”
闫憬不言語,握着百年往後退去,等靠到了牆,他反手把百年紮了進去,下一秒,又一個洞出現了,這次甚至不需要他再動手去扒那面牆,那些如紙屑般的東西就自動的飄飛起來,飄飄蕩蕩一會後,落在了地面上,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向湛韫挪去。
湛韫身後巨翅再次展開連扇數下,那些紙屑般的東西再度飛了起來,反倒向闫憬卷了回去。闫憬似乎也不驚訝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深深看了湛韫一眼後,立即轉身進了又一個新的房間裡。湛韫遲疑了下,一隻巨翅卷起艾君娴,再度追了上去。
這第三個房間,與前面兩個房間依然是一模一樣,但顔色有了細微的變化。闫憬這次就站在桌子邊,面無表情的看着跟了進來的湛韫與艾君娴,等他們身後的牆瞬間複原後,他才開口,“她出不去了,你帶着她還有什麼用?”
湛韫再次将艾君娴放在床上,“闫憬,隻有你打開門,她就能出去。所以,闫憬,你要看着她在這裡消失嗎?”
闫憬又不說話了,也沒有再攻擊湛韫的意思,他坐了下來,伸手摸着桌子。湛韫也走了過來,站在桌邊看着他。他的手在輕輕的顫抖着,身子還會時不時的抽一下,但這樣的情形沒有持續太久,他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闫憬擡頭看着湛韫,眼中含笑,“四少,我不喜歡那個花苞。我不是小孩子了。”
湛韫的神色也慢慢的柔和起來,眼中也帶了點笑意,“可當時在别人看來,你的确是最小的姑娘呀,我也想送你花,但那時不行,而且我看出你也不喜歡茶花,就想着以後有機會一定送你最愛的花給你。”
闫憬長長的籲了口氣,整個人頓時松懈下來,伸手輕輕拍了拍湛韫的右手臂,“我現在還不能打開門,但我能讓三公主的狀态不再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