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要分開走,艾君娴就一口拒絕了,“不行,我必須和他一起走。你有意見,你就自己挑一條遊廊,我們走剩下那一條遊廊。”
湛霜月也不同意,“你不與闫二姑娘分開走,我們就不可能見到那東西,你帶她不就是為了見見那東西嗎?今日這機會千載難逢,你真的要錯過嗎?”
艾君娴冷笑起來,“湛二姑娘,錯過了今日後悔的肯定不會是我,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們就這樣耗着,我是一定要與他在一起。”
闫憬見兩個小姑娘突然就怄氣吵了起來,忙輕拍拍艾君娴的肩,抱着湛霜月的胳膊也抖了抖,“好了好了,不要吵架,有話好好說。既然你們都要與我一起走,那就不分開。至于你們執着要看到的那東西,我們就随緣,萬一就看到了呢,是不是?不要吵架了。”
兩個小姑娘都冷着臉,湛霜月狠狠瞪着艾君娴,“要看到那東西就不能三人一起去,必須要分開,有一個人單獨去,再有兩個人跟上,才能破開禁制。既然三公主肯定自己錯過了不會後悔,那麼就請回吧,再留在這裡也沒有意義。”
眼看着艾君娴要氣炸了,闫憬忙放下湛霜月,彎腰同時拍拍她們的肩,“不要吵架。我有一個想法,你們看行不行。你們兩個一起走,我單獨走。”
兩個小姑娘異口同聲的喊了句不行,喊完還互相瞪了一眼。闫憬無奈的笑了,邊笑邊搖頭,“雖然我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但感覺對你們兩個很重要的樣子,所以不要争了,你們走右邊第一條遊廊,我走左邊第二條遊廊。就這麼定了,三公主,我數到三就沖過去。”
艾君娴冷眼看着闫憬再次抱起湛霜月,冷笑了一聲,“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湛二姑娘不能見陽光嗎?”
闫憬真的想歎氣了,“三公主啊,你沒發現院子裡的人聲已經到了遊廊外面嗎?先過去吧,至于湛二姑娘為何不能見陽光,不就是那麼幾種情況嗎?無非就是生病,或者與你一樣吧?”
艾君娴不言語了,隻是看着湛霜月的眼神越發不善。闫憬見她不再說話,于是開始數數,數到三時,他一伸手拽住了她,快步出了遊廊向岔口走去。可剛走了一步,腳才露在陽光下,他就察覺到不對,初春的陽光本該是暖中帶點涼意的,可這陽光卻如烈火一般炙熱,隔着鞋都感覺到了灼燒感。
但此時退回遊廊也是不能了,闫憬回頭看了一眼,一兩秒的時間,藤蔓就将遊廊出口封死了。他隻能硬着頭皮繼續往前走,每走一步都感覺那股灼燒感加重了一分,等終于到了右邊第一條遊廊的入口處,他已經熱得渾身是汗,頭也有些不清醒起來。他搖了搖頭,先一把将同樣不好受的艾君娴推進了遊廊入口,又立即放下湛霜月,将她往遊廊裡推去時,拿下了自己的夾襖,還不忘囑咐兩個小姑娘一句遇事不要吵架,才轉身繼續往前走。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兩個小姑娘不在身邊後,闫憬就發現周圍的溫度迅速降了下去,不一會又冷得厲害,他穿上夾襖扣好扣子,還止不住的發抖,但還好左邊第二條遊廊也快到了。路過左邊第一條遊廊的時候,他往那邊瞄了一眼,隻見整條遊廊也被藤蔓包裹得暗無天日,但其中似乎站了不少人。他本想再細看一眼,但又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便收回了目光徑直走向了第二條遊廊,等上了台階進了遊廊,他的心猛地一跳,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瞬間蔓延至全身。
那情緒很難說明是什麼樣的,像是即将見到久違老友的激動又像是去送重要的人走完人生最後一程的悲涼,像是見到愛人時的喜悅又像是見到仇人時的憤恨。闫憬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情緒波動,他雖失去了部分記憶,但内心卻清楚的知道,在這個世界并沒有能夠讓自己産生這種情緒的人。但随即他又自我懷疑起來,真的沒有嗎?不會是自己失憶了,所以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了?
闫憬覺得艾君娴一定知道很多他的事,但不知為何她卻不肯對他全盤托出,這種被隐瞞的感覺并不好,可他又覺得艾君娴不像是故意隐瞞,定是有什麼理由的。他想了想,打算等離開了鶴翔廳就與艾君娴好好的談談。随即他集中精神順着遊廊往前走去,這裡也與前面見過的幾條遊廊一樣,被藤蔓遮得嚴嚴實實,實在難以看清周圍有什麼。
闫憬走得極慢,不過十來步的光景,周圍越發暗了。他停下腳步,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遊廊入口處正被藤蔓封起,就在所有光亮消失的刹那,一根細繩從入口處竄了進來,準确無誤的纏住了他的腰。闫憬大驚失色,立即用百年去割細繩,可那細繩不知是何材質,百年那般鋒利卻對其毫無辦法。他正割着,突然細繩一緊,帶着他不由自主的往前沖了一大步,然後細繩就松開了,緊接着他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下一秒他握着百年的右手手腕被人一把抓住,他還來不及做什麼,那人就帶着他快步向遊廊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