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韫聽了闫憬這番追問,臉上倒露出了笑意,随即擡手輕輕拍了拍闫憬的頭,“我要找的東西是什麼,暫時不能告訴你。但我是怎麼回來的,這個問題,你心裡清楚的,是你開了門。你帶我去看了那扇門,你也親手打開了那扇門,帶着我回來了。放心,湛琪絕無通過那扇門回去的可能。他必須死在這個世界裡,不然不足以讓那些因他而死的人洩憤。我回來了,闫憬。”
闫憬面無表情的看着湛韫,良久後,他也輕輕笑了笑,“歡迎回來,湛韫。”
外屋的事物終于不再唱歌,兩人也就不再言語,靜靜看着彼此站在原地等了會,然後同時往左右躲開。牆壁被砸開,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走了進來,他穿了一件近乎黑色的裙子,裙擺還在往下不斷滴水。他左右看看後,目光停在了湛韫身上,随即沖湛韫伸出了一隻手,那手蒼白到毫無血色,還腫脹到了随時可能破裂開的地步。
孩子看着湛韫,“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湛韫與孩子四目相對,“那不是你的東西。”
孩子聽了這話,竟轉頭看向了闫憬,臉上浮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讓他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你們拿了沒有用的。”
闫憬有些無辜的聳了聳肩,“你跟他說呀,我說的話他又不聽。不過,我很好奇呀,你這麼一個死了二十來年的人,有什麼東西還是你的?你說說那東西是什麼,我聽聽看到底對我們有沒有用,要是真的沒用,我會幫忙勸他還我的。”
孩子臉上的笑容越發深了,“是還我,不是還你。”
闫憬有些不耐的啧了下舌,“你看看你這孩子,你我還分什麼彼此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二爺,你說我這話對不對啊?”見湛韫點頭,闫憬笑了起來,可看着孩子的目光裡卻笑意全無,“所以,那東西到底是什麼,闫憬?”
不錯,這孩子就是七歲時死去的闫憬。此前二十多年,闫憬從未想過自己是已死之人,即使在鬼鬼飛等人的幫助下成功的取代了真正的人間道,他也隻是以為是自己身體奇特的緣故。直到來到了湛韫的世界後,他發現了許多他此前并未留意到的細節,那些細節拼湊起來,再加上隔三差五的被卷進去的那些幻境裡,或多或少也有些暗示,于是他自己便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闫憬最終是通過湛韫确認了那個可能性。得知那個可能性就是事情真相後,他反倒松了口氣,隻覺這麼多年來一直堵在胸口的一口濁氣,終于被吐出來了,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他看向湛韫,“不管他要的是什麼,還他吧,二爺。對我都沒用了。”
孩子闫憬聞言看向了湛韫,湛韫看着闫憬搖了搖頭,“對我有用。”
聽了這話,闫憬又對着孩子闫憬聳了聳肩,“對不起啊,過去的我,幫不了你啦。”他說完就又往旁邊退了兩步,“你們談,要是談不攏決定動手的話,先跟我說一聲,我好躲開。”
孩子闫憬眼神怨毒的回頭看着闫憬,“那是我的東西,你拿走了我的命,還要讓他拿走能證明我存在的東西嗎?”
闫憬一臉的無所謂,甚至還沖着孩子闫憬嘻嘻一笑,“先糾正你一個說法,你的命不是我拿走的,現在的我活的是人間道的命。第二,你都死了這麼多年了,還要能證明你存在的東西又有什麼用?誰還會把你當做闫憬呢?現在,隻有一個闫憬,那就是我。你想證明你的存在,要麼得到這具身體,要麼得到人間道的身體。可惜,人間道的身體融進了這具身體裡,這具身體裡的通道又被鎖上了,需要兩把鑰匙才能打開,可就連我也隻知道其中一把鑰匙在鬼鬼飛手裡,至于另一把鑰匙嘛,你能找到嗎?”
闫憬說到這裡,挑了下眉,“死人就該安靜的躺在地下,你回去好好躺着,我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不然,我和二爺聯手,讓你連死人都做不了。”
湛韫此時開口了,“我不能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即使他現在願意回去好好躺着,我也要殺了他。我不允許任何會幹擾到你的變數存在。”
闫憬聽了這話,沖着孩子闫憬笑得更加開心了,“對不住了喲,過去的我,這次看來是真的說拜拜了。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