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急忙向後退,隻退了一步就感覺撞到了什麼硬東西,他沒有立即回頭查看,而是握着百年飛快往旁邊挪開後才半側身向後看去,隻見一個頭已經頂到遊廊頂穿着寬大蓑衣的男子正低頭看着他,見他發現了自己,男子那如同骷髅般的臉上做出了笑的樣子,一伸手就抓出了他的胳膊再往上一提,“他要見你。”
闫憬在男子伸手時嘗試躲開,但不知為何他突然身子軟了下,就這麼一眨眼的工夫,他就被男子抓住了。男子的手上好像有針一樣的東西,深深紮入了他的胳膊,頓時他就失去了行動力,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他用眼神制止要撲上來的闫悅後,便靜下心注意男子帶着他走過的路線。男子似乎知道他在觀察,出了遊廊到了後院後就輕松的躍上了屋頂,另一隻手抓住他的頭發讓他的頭擡起看向天空,然後快速奔跑起來。
晴天白日之下,這男子帶着闫憬在屋頂上奔跑,竟沒引起湛家任何人的注意。闫憬注意到了這一點,心直往下沉,随即他勉強自己不去想那些事,開始計算男子奔跑的時間。因為沒有參照物,他并不能準确的算出來,又因為身子不能動彈,連掐算一番都做不到。可有一件事很奇怪,他握在手裡的百年,在他的身子失去行動力的情況下,竟沒有掉下去。
闫憬察覺到這一點後,眼睛猛地瞪大,緊接着舉起百年就對着男子的腰部狠狠刺了進去。可男子對此毫無反應,依然快速往前奔跑着。闫憬不死心的拔-出百年,打算再給男子來上一刀時,他聽到了嘎嘎的叫聲,然後男子猛地停下了腳步。闫憬面向天空,根本不知道男子為什麼停下來了,他沒多想,手起刀落,這次百年刺進了男子的後背,可惜男子依然是毫無反應。
闫憬這會已經沒脾氣了,就剩下握着百年的手能動,他也努力的刺了兩刀了,卻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都想歎氣了,突然一陣翅膀撲扇聲響起,随後一隻雪白的大鵝落在了他肩上,擡頭就對着男子的眼睛啄去。之前被百年刺了兩刀沒有任何反應的男子,此時動了,他側頭避開了,然後雙手一松,闫憬和那隻大鵝就一起摔落在地上。
闫憬被這一摔疼得差點背過氣去,還不等他掙紮着起身,那隻白鵝又飛了起來,再次撲向男子的臉。但這次沒了闫憬這個墊腳的,它顯然是夠不到男子的臉的,于是它撲扇着翅膀又落了下來,二十多斤的重量狠狠砸在了闫憬的胸口上,他瞪大了眼,一口血沒能憋住,全噴在了白鵝的身上。白鵝好像被他這口血吓到了,呆愣愣的站在他胸口處,兩隻小眼睛死死盯着他。下一秒,白鵝怒了,嘎嘎大叫了兩聲後,狠狠的啄了闫憬的頭發一口後,立即轉身對着男子撲了過去。
白鵝像是被闫憬這口血打開了任督二脈,邊飛邊啄,要不是鵝掌上沒指甲,它都能跳起來撓男子。闫憬揉着胸口費力的坐起來,看着明顯癫狂起來的白鵝,這會才認出是那隻盤踞在他院子假山頂上的白鵝,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跟來的。闫憬看它越來越癫狂,有些害怕自己被波及,掙紮着起身往後退去,可沒退兩步,他又撞到了人。
闫憬能肯定自己撞到人,是因為被他撞的那人不但開口說話,還扶住了他的肩,“小心。”
闫憬随即聞到了一股桂花香,頓時知道是誰在他身後,他皺眉,擡手打開了那人的手,“四爺要見我何必這麼大費周章的?特意讓一個怪物限制了我的行動力,再把我帶到這裡……”他說這話時,下意識的掃視了四周一眼,然後話就說不下去了。那男子提着他在屋頂上奔跑了老半天後,竟回到了他的院子裡,難道那白鵝會突然冒出來!
已經走到闫憬身側的湛昭見他突然不說話了,便笑了起來,“他不聽我的,我也是發現你被他帶走,才趕來想要救你的,可沒想到他又突然回到了你的院子裡,還和一隻,”他說着,仔細打量了白鵝兩眼,有些不太肯定,“鵝?就打起來了。”
對于湛昭的話,闫憬向來是連标點符号都不信的,他往旁邊走了兩步,扶着遊廊柱子慢慢坐下,“你要這樣說的話,就去拿下那人啊。羽白回來,有人要上了。”
湛昭轉頭看着闫憬,臉上笑意不減,眼裡卻有審視之色,“你叫它羽白?”
闫憬翻個白眼,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随口就說出了這個名字,但這并不妨礙他怼湛昭,“我的鵝,我想怎麼叫就怎麼叫。你抓不抓他?不抓就走。”
湛昭不再說什麼,反手抽出一把短刀沖了上去,先是一把抓住羽白的鵝往闫憬那邊一丢,緊接着短刀橫在身前擋住男子抓來的手,“我記得我和老祖有過約定,不要動他。”
男子看了闫憬一眼,“他沒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