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擡頭看向姚夕佳,“那我又有問題了,我們為什麼要去聚仙莊?我記得在幻境裡,段希維說過長甯鎮到處都是感染了瘟疫的流民,他還在祠堂裡殺了闵禹。因為那時身在幻境裡,我沒把他的話當真,不會他說的都是真的吧?”見姚夕佳眼中滿是悲憤,他啊了一聲,沒再說話了。
姚夕佳調整了情緒後,剛要說什麼,卻聽到身後傳來聲響,那聲響聽起來像是有人在草叢裡快速奔跑,而且正是往他們這邊來的。她立即抽-出腰間的唐橫刀擋在身前,同時湛中律也握住長刀轉過了身,而闫憬不用她招呼,已經自己爬了起來,還拉起了湛霜月把她護在了身後。
四人嚴陣以待,很快那聲響就到了小道邊沿,但卻停住了。那近乎人高的草叢雖被風吹得不停搖晃,但幅度都不大,怎麼都無法人看清草叢裡到底有什麼。等了一會後,闫憬不耐煩起來,準備叫出三個小廢物,讓它們去看看草叢裡到底有什麼。可這麼一想,他才想起他被困在那個樓梯上時,把三個小廢物放了出去沒收回來。
闫憬突然轉頭看着湛霜月,後者正盯着草叢看,被他突然盯着看,臉上露出狐疑之色,壓低了聲音問他為什麼盯着她看。闫憬也壓低了聲音,“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你現在不應該在皇宮裡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幻境裡?我們現在已經出了幻境,你不立即趕回天京城去,跟着去聚仙莊幹什麼?”
湛霜月聽了這話,竟長長的出了口氣,“你才想起這事嗎?我當然急着回去天京城才會去聚仙莊呀。那裡義莊下面有個奇怪甬道,能直達皇宮。”
闫憬頓時一臉狐疑,正要再細緻的問問時,湛中律身子一閃到了他面前,手裡長刀往外一甩,就将一個人打飛了出去,然後姚夕佳跟了上去,一腳踩住那人的胸口,仔細打量一番後,手起刀落砍下了那人的腦袋,遠遠地丢了出去。随即她退到闫憬等人身邊,“我們要跟上段副官他們,這些僵屍出現一個,就會出現一群。在這地方,我們展不開手腳對付它們的。”
闫憬與湛霜月都沒有意見,四人立即往上走去,沒走幾步,就看到段希維正往回走,看他那樣子應該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姚夕佳迎上前低聲說了幾句,他點了點頭後便示意四人跟上他。前面的路面清理的還行,至少讓他們的速度快了不少。前面四人開路,後面五人沉默不語的跟着,直到看到一道矮牆後,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氣。
元鴻第一個翻過了矮牆,不一會他又爬上牆頭,對着段希維等人示意安全,于是一行人都翻過矮牆往裡走,不一會就看到了一座破舊的大院,圍着院牆繞了一段路後,一行人停在了院門前。一直打量着四周的闫憬此時擡頭看了一眼院門上的牌匾,隻見上面寫了義莊兩個大字,兩邊還懸着白燈籠,這會大白天的,這燈籠還點着。
闫憬看向院子裡,那裡面到處都是高高挂起的白布,有什麼東西順着牆角溜到了暗處,還打翻了什麼東西。他隻覺這一幕有些熟悉,突然間腦海裡出現一個畫面,一頭小豬頭上戴了一朵牡丹花,坐在院子裡玩那些白布。他眨了眨眼,想起那小豬就是姚黃,隻是,姚黃在這個義莊裡做什麼?它是原來就在這裡的嗎?
闫憬的頭疼了起來,他忍不住用拳頭捶了幾下,等頭疼緩解了些,他才發現除了他,其餘人都已經進了義莊的院子,這會都站在不遠處回頭看着他,隻是那目光讓他有些不舒服。他眯了眯眼,正要詢問衆人為何那樣看着他,卻見離他最近的元鴻咧嘴一笑,然後腦袋就掉了下來,身子也轟然倒地。緊接着剩下的衆人,也是一個個的掉了腦袋,身子轟然倒地。他們都沒有說一句話,但當湛霜月的腦袋也掉下的刹那,她說了一句話。
闫憬後退了一步,頭又疼起來了,他再次用拳頭捶了幾下,可這次頭疼并沒有緩解,反倒疼的更厲害了。他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忙伸手扶住了門框,眼前陣陣發花,他忍不住搖了搖頭,聽到有人在不遠處說話,便循聲看去,說話的是湛霜月那已經掉在地上的腦袋,那腦袋不停滾着,嘴裡就一直念叨着同一句話。闫憬勉強自己去聽那腦袋的嘴裡到底說了什麼,好一會後,他才終于聽清楚了,那嘴裡念叨的是“你記起來了是不是?要死了,他要死了。”
闫憬閉了閉眼,扶着門框緩緩坐下,靠着門框不停深呼吸,他現在腦子裡很亂,頭又很疼,隻想睡覺,可他又覺得不能睡,就這麼掙紮間,他又聽到了一個聲音,随即他感覺自己身子被人晃了幾下,他猛地睜開了眼,入眼的就是願喜那擔憂不已的臉,“願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