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沒說話,隻是又往後退了一步。湛昭看着他後退,雖還在笑卻多了些無奈,“我對你如何,你還不知道嗎?我不會害你的,相信我,澄澄。你不想知道老祖去了什麼地方,做什麼事嗎?你也不想知道那些起了不該有的心思的人是誰嗎?更不想知道你來到這個世界的真正原因嗎?澄澄,你被騙了。你是一個誘餌,被有心人放進了這個世界,目的是為了引出老祖。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很多事都不能細究呢?”
闫憬坦然地與湛昭四目相對,對于他的話表現出了毫無興趣的樣子,“到底是什麼事不能細究,你也不說清楚,那我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能細究呢?你還說我是一個誘餌,可我隻是一個小家族的庶子的女兒,生下就養在一個偏遠的小鎮上,若不是為了代替闫泠泠進入湛家沖喜,我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再回到天京城。這樣的我,怎麼可能成為引出湛琪的誘餌呢?比起你剛才說的那些讓我聽不懂的話,我更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麼一直要這樣試探我,為什麼非要認定我是假的呢?我說過很多次了,拿出證據來,把證據放在我面前,讓我心服口服。不然,這樣沒有任何意義的廢話,我不想再聽到了。”
闫憬說完就要走,湛昭立即起身,“老祖去了秦淮城,他要去殺了湛韫。杏棠是艾珩的人,包括她的哥哥杏常、她的姑姑百裡嬷嬷。而姑姑,是艾琰的人。”
闫憬呆了,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遲疑的反問了一句,“什麼?”
湛昭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澄澄,你要知道,這件事牽扯太多人的利益了,有希望湛家上位的世家,也有希望依然是艾家掌權的世家,還有想自己登上禦台的世家與想從這些大世家争鬥中得到好處甚至可以改變階級的中小世家,以及隻希望能有一口熱飯吃能有一間屋住能有幾畝薄田養活一家老小的無數百姓,現在還多了他國的虎視眈眈。整個神洲國的每一個人都是息息相關的,每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有可能會使得神洲國往上走,但更多的是可能會使得神洲國跌入泥沼,再無能夠站起身的一天。艾家雖已經爛了,可因為太多的人信服,那就不管是誰都不應該輕易的取代艾家。所以當父親再一次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後,我殺了他,老祖是贊成我的,給我找了父親的替身,把父親變成了成功造物,命令他去保護艾家。澄澄,我在保護這個世界,哪怕在旁人看來我并不是一個好人。”
闫憬聽到這裡,眯起了眼,對于湛昭最後那句話根本是不信的,而對于他此前那一大篇話,自然也是不太信的。闫憬見湛昭說完後,就定定的看着自己,等着自己回答,便眨了眨眼後啧了一下舌,“我就有一個問題,你跟我說這麼多,就是為了讓我知道你要對湛霜月動手了,是嗎?”
湛昭臉上那一直溫和的笑容僵了下,看着闫憬的眼神裡,多了一絲疑惑與審視,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剛才那番真心實意的話,怎麼會讓闫憬聽出了自己都沒想到的意思的?他這麼想着,就沒有立即回答闫憬的問題。
闫憬見湛昭沒有回答,就默認自己猜出了湛昭那一番長篇大論的真正含義,他冷哼了兩聲,“你也是支持這神洲國依舊應該由艾家掌管,對嗎?憑什麼呢?艾家以前做的如何,我是不知道,但就這些年來看,至少聖弘帝艾衍作為一個掌管者連及格線都沒有達到,不是嗎?世家為了利益如何争鬥,我沒興趣了解,你也不用給我說明。我就再問你一件事,現在的神洲國百姓,都有了一口熱飯吃嗎?都有了一間屋住嗎?都有了幾畝薄田可以養活一家老小嗎?”
湛昭沒言語,他看着神色看似平靜身子卻微微顫抖着的闫憬,有些疑惑,不明白闫憬為什麼會這麼激動,他本想問清楚,卻察覺一道寒光迎面刺來,本能的就身子往後倒去以此避開,随即再擡手抓向闫憬的手腕。闫憬任憑他抓住自己握着百年的手腕,嘴角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後,另一隻手就擡起蓋在了湛昭的手背上。
湛昭頓時感覺手背上如同被毒蟲咬了一般,火辣辣地疼,還快速紅腫起來,這紅腫還順着手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手臂上蔓延。他瞄了一眼已經變成黑色的手臂,反手抽-出腰間的槍抵在了闫憬的額頭上,“解藥。”
闫憬笑了起來,嘴角咧得大大的,“不要怕,這不是毒,不會死人的。這不過是我對你的一個小小的詛咒。湛昭,我詛咒你這個僞君子,永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要麼現在就開槍殺了我,要麼就等着被我殺死。現在就做出選擇吧,湛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