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場面很是詭異,湛昭與溫悅容皆是神色變幻不定的看着突然熟睡過去的闫憬,而費力從地上爬起來湛韫,卻笑了起來,“他睡着的時候,果然很可愛。”
溫悅容聽到湛韫的話,便側頭向他看去,“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你告訴我,我就放了他。”
湛韫搖頭,“我不知道,他也沒有告訴過我。我想他應該會對你說,他不相信這個世界的任何人,包括我,認為每一個靠近他的人都是有目的的。以他如此強的警惕心,怎麼會讓我知曉他的事呢?不過,我本以為他也是為了尋找因而來到了這個世界,但他之前自己親口否認了不是嗎?”他一邊說着,一邊緩緩地往三人靠近。
湛昭冷冷看着緩步靠近的湛韫,低聲提醒了溫悅容一聲,“小心他突然動手。”
其實不用湛昭提醒,溫悅容也已經做出了防備姿勢,她與湛昭正面杠是絲毫不怯,是因為她知道湛昭不會真的對她如何,但湛韫就不會這樣了。可沒想到湛韫走到離三人有五六步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他看着熟睡中的闫憬依然笑着,“我現在還有别的事要處理,等會再來接他,你們打歸打,不要吵了他睡覺。”
湛韫說完這話竟轉身走了。留下溫悅容與湛昭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等發現他是真的走了,兩人才回過神來,但臉色都極為難看。湛韫就這樣留下了熟睡中的闫憬不管,是拿定了他們不會對闫憬怎麼樣的。湛昭深吸了口氣,剛要說什麼,那些裹着他的樹枝就齊刷刷的縮了回去,頓時他小腹上的傷口再次血崩,他站立不穩,身子晃了幾下,就一頭栽倒在地。
溫悅容在湛昭倒地的刹那,感覺頭發暈,身子也無法站穩,她也是身子晃了幾下後,一頭栽倒在地,但她比湛昭好點,湛昭倒地時她冷眼旁觀,任其倒在了地上,這會她自己倒下了,卻正好倒在了湛昭身上,好歹有個人墊着,也不用擔心臉上破相了。她正這樣想着就要閉上雙眼沉沉睡去時,卻看見闫憬低頭看着她,臉上還帶着笑,與她目光對上後,他的笑容燦爛了些,張口沖她喊了一句什麼。她有些疑惑的皺眉,心裡模仿着他的口型,把那句話翻來覆去默念了幾遍,等終于知道他說了什麼,不由得眼神一凜,随即就失去了意識。
闫憬抖落了那些已經枯萎的樹枝,活動着被湛昭抓疼的手腕,依然低頭看着陷入沉睡的兩人,想了想後,他随手抓起一根粗些的樹枝,對着湛昭的脖子就刺了下去。他用盡了全身力氣,可即便如此,那根樹枝卻在觸及湛昭皮膚的時候,斷了。闫憬拎起樹枝看了看,又看了看湛昭的脖子,最後目光落在了湛昭小腹的傷口上。他眯了眯眼,嘴角翹起,随即又換了一根樹枝,對着那個傷口就紮了下去。
這一次雖不像紮脖子那樣毫發無傷,但也沒能紮進去多少,大概隻有一厘米左右。無論闫憬再怎麼用力,樹枝都不能再進分毫,而且還有隐隐被推出湛昭傷口的趨勢。闫憬不信邪,用身子壓着樹枝,伸手進内袋裡掏符,可掏了個空,他才想起自己的衣服變了,本該在口袋裡的符自然也就沒了。他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啊,氣死我了,絕好的機會卻沒辦法殺死他。啧,煩人。湛韫也不知道哪去了,不然用百年應該能幹掉湛昭吧。”
闫憬正自言自語的念叨着,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那些剛才站着看戲的戴着面具穿着紅袍的人呢?他立即擡頭看去,入目之處哪裡還有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而且之前倒了一地的茶花林,這會又恢複如初了。若不是他這會還壓着樹枝想紮死湛昭,腳下還踩着溫悅容,他都要以為自己又被困進幻境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闫憬就感覺身子發軟,然後就感覺眼前一切的事物都旋轉起來了,旋轉了還不算,同樣的事物還出現了好幾個,包括湛韫都變成了好幾個。他用力搖晃着頭,沖湛韫伸出手去,剛要說什麼,就身子往後一倒,壓在溫悅容身上失去了意識。在半夢半醒間,他迷迷糊糊的好像聽到了湛韫在說話,但聽不清楚說什麼,隻能感覺到不像是在對他說的。于是他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看看還有誰,但眼睛就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般,不管他怎麼努力都無法睜開。而且睡意也越來越濃,終于他抵擋不住了,無聲的喃喃了兩句誰也聽不懂的話後,沉沉睡去了。
闫憬不知道他睡去後,與湛韫說話的古月栎終于走到了他面前,正低頭看着他,“你是說他的變化很大?他能有什麼變化?他遇到了那麼多事那麼多人,這性格本來就是陰晴不定變化無常的,以前你感覺他正常,不過是他的僞裝罷了。再說了,你哪來的資格說他的?你自己也不正常好嗎?快點做事,早點做完了他就可以早點回去了。有請提醒一句,他現在開始暴露真面目了,對于他的每一句話,最多信一半,畢竟,你還不是他信任的人,他不會對你敞開心扉接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