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家人們,我真的,我又一次懷疑我在做夢了。
沒能親眼見到開門貓變萩原研二的畫面,但是親眼看到萩原研二是怎麼無法離開我家門的畫面的沖擊力讓我一時間暈暈眩眩的。
眼睜睜看着手上拉着的手臂在穿過敞開的門的刹那消失成透明,手直接抓了空,眨眼間黑發男人的全身便又在門内,整整齊齊。
全胳膊全腿的,完全就像個正常人。
更顯得剛才發生的一幕跟幻覺一樣了。
我用力地眨了眨眼,與同樣震驚的萩原研二對視。
萩原研二緊蹙着眉,沒再看我,而是嚴肅了表情,輕輕深呼吸後邁開了長腿。
伸腿準備走出房間的男人,在長腿與一起飛快離開的上半身離開門的範圍内後,再次消失。
我愣愣地看着萩原研二不信邪地反複嘗試,見面後除了被我占便宜和調戲時才會紅溫而其餘時刻一直從容自若的黑發男人變了臉色。
面色凝重。
白玉一樣的俊朗臉上還隐隐現出了汗珠。
鬼使神差般,我掏出了手機,調出了相機。
果然。
相機裡隻有敞開的門。
與空無一人的屋子。
萩原研二還在重複他反複出去但失敗的動作,重複到我扶額苦笑:“夠了,老子心疼你!”
本來還在滿臉嚴肅暗自跟自己的身體較勁的萩原研二:“?”
我用着比他更加嚴肅的表情說:“Hagi醬啊,不出意外的話,你大概是出不去了。”
萩原研二:“Ha、hagi醬?”
……他臉紅什麼啊?
23.
我再次關上了門,拉着臉上寫着的表情明顯是也意識到了什麼的萩原研二回到了客廳。
我讓他坐到沙發上,然後,我走到了他對面,習慣性地就要坐到地上。
面色沉沉的萩原研二一看我的動作,還沒等我屁屁落地,馬上便回神并擺出了不贊成的表情:“英子,不要坐到地上。”
隐隐約約,我似乎幻視了每次看到我大喇喇坐到地上就不悅地圍着我轉來轉去,還會用牙齒輕柔咬着我身側的衣服讓我站起來,或者幹脆叼着抱枕抑或是墊子過來讓我墊着的黑色杜賓犬。
……對哦,怎麼能說是幻視呢?
他本來就是我的貓貓呀!
顯然,已經恢複了人身的前開門貓現萩原研二比之前的狗身自由度更高,也更能直接完成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
他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垂着好看的紫羅蘭色的眸子大長腿一邁便直接走到了我面前,然後沒等我反應過來就把我從地上拎了起來。
他的大掌握着我的手臂,把我拽到了沙發上,緊接着就坐到了我旁邊。
一點也沒有放開我的手臂,他滿眼不贊成地說:“别動,坐在這裡。”
我坐在萩原研二旁邊,這還是他變回人之後我第一次與他緊貼着。
他的手很大。
我細嫩的皮膚上還能感受到他手上因為長久使用拆彈工具而留下的粗糙的繭。
也不是很粗糙,大概是因為距離他上次使用拆彈工具也已經過去了快一年。
幹燥。
且溫暖。
我垂眼看着他白皙的手背,看着上面清晰的血管,感受着他掌心的溫度與身側緊貼着的腿部傳來的溫度,怔愣地想:
這明顯就是個正常人啊。
注意到了我目光長久停留的地方,萩原研二莫名其妙地咳嗽了一聲,松開了我的手臂,清了清嗓子說:“坐地上不好,還是坐在我旁邊。”
後一句奇怪地有些輕飄飄。
如果我沒有感覺錯的話。
不過現在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
“按照目前這個情況,不出意外的話。”我嚴肅地找出了一個盡量貼切的形容詞,“你可能現在是地縛靈。”
我想了想,謹慎地盯着滿臉複雜的萩原研二,又問:“你知道什麼是地縛靈吧?”
萩原研二苦笑了下,意味不明地說:“看樣子是的。”
24.
我懂他的複雜。
好不容易變回人了,好不容易正常了,好不容易一切都能走回正軌了。
好不容易他能回去見到親人與朋友了。
可是……
這算什麼呢?他還算是死而複生嗎?
我回想着走不出去我家房門的萩原研二,也回想着通過手機攝像頭看到的一切,忍不住扁起了嘴。
夠了,我是真的心疼他喂!
都有點忍不住眼睛要掉小珍珠了。
剛要濕潤起來的眼角忽然被熟悉的幹燥的溫暖輕柔掠過。
我下意識擡起頭,對上了萩原研二的微笑。
明明是出不去的地縛靈本人,他卻在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