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最關鍵的目的——打聽一下有關于軒尼詩幹邑的最新情報。
沒錯,組織裡面前一段時間那場代号考核鬧得沸沸揚揚,連一直窩在行動組裡的他都略有耳聞。畢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組織成員給朗姆狠狠使了個絆子”這種爆炸新聞在組織裡也很少見。
雖然沒人知道消息到底是怎麼走漏的。但就他觀察琴酒的反應來講,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無論對于fbi還是他,一個新的組織成員的信息都是非常重要的情報。
而知道這個名為軒尼詩幹邑的組織成員的情報的人,除了琴酒之外,就隻有可能是參加了那場代号考核的蘇格蘭和波本了。
貿然找上琴酒問這件事情隻會惹到對方的懷疑,而波本那個混蛋顯然不可能給他好臉色——倒不如說能不坑他都是謝天謝地的了。
因此從相對好相處的蘇格蘭這裡旁敲側擊很顯然是最明智的選擇。
他剛才所說的有關于“琴酒很忙”的閑聊,也不過是想要試探一下軒尼詩插手之前那一次代号考核原因而已。
一般人在聽到這種感歎時,不會下意識的聯想到自己身上已經發生過一段時間的事情。而是直接認為對方遇到了這樣的問題。
而其中真的有什麼隐情的話,那蘇格蘭的第一反應就應該是直接聯想到他自己的代号考核。而不是下意識的想要反問是否其他人和自己的代号考核一樣另有情況。
當然也更不可能直接感慨“考核的很倉促”這種話了。
想到這裡,他墨綠色的眼睛輕輕眯了起來。
所以說,蘇格蘭是真的對此一無所知,還是知道一些但不說明呢。
雖然他本身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會更大一點,畢竟一個神秘的可以連朗姆都不畏懼的代号成員不可能莫名其妙的盯上一個新進的組織成員。但當然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
心懷鬼胎的兩個人又坐在吧台旁邊有來有往的試探的幾個回合。赤井秀一最終沒能從蘇格蘭嘴裡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諸伏景光也沒能從黑麥的話裡分析出來什麼新的情況。
于是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扯着幾句閑話,看起來倒像是兩個并不算太熟絡的同事下班後約在一起喝酒。
酒吧裡的鐘表的指針已經指到了淩晨3:30,諸星大自然而然的從吧台邊站起了身,背上了自己的包,轉向諸伏景光點了點頭,算是道别。
“那我就先離開了。”他沉聲說。
“再會,黑麥。”諸伏景光依然擺出那副溫柔的假面,和黑麥威士忌道别。
目送着諸星大轉身離開酒吧,諸伏景光臉上一成不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
他把隻抽過一口的煙撚滅——他已經許久沒有抽過煙了,偶爾抽一次居然還有一些不習慣。
他沒着急離開這個酒吧,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
和算得上铩羽而歸的諸星大不同,諸伏景光從兩人的對話中得知了不少消息。
首先就是有關于軒尼詩幹邑的,他的确沒想到諸星大能打聽到這個程度。
但是聯想到前一段時間朗姆發的脾氣,如果有人“不小心”洩露了一點内情,也不是不可能。
他當然聽明白了諸星大的試探,對方的話明裡暗裡的陷阱很多。饒是他也要思索再三才能夠糊弄過去。
所以,諸星大為什麼會覺得軒尼詩幹邑的出現隻是個巧合,又或者說隻是偶然呢。
退一萬步講,像他這樣平時非常沉穩的人又怎麼會突然想起來向他打聽有關軒尼詩幹邑的事呢?
除非對方比他知道的更多,隻是想探探自己到底了解多少。又或者是對方捕風捉影,又出于某種原因和他自己一樣迫切的想要知道軒尼詩幹邑的情報。
不過就他的表現來看,顯然是後者更有可能。那如果真如他所猜測,諸星大又為什麼表現出對軒尼詩幹邑超出尋常的“好奇心”呢?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對方所說的有關于組隊的事。
他當然能聽出來,對方隻是拿這個借口來向他打探情報而已。但也不排除他真心實意的想要和身為蘇格蘭的他打好關系的心思。
其實在最一開始在沒有拿到代号的時候,他也是這麼設想的。畢竟他和幼馴染的身份特殊,兩個人又相識甚久,在相處中難免會暴露出一些細微的東西,很有可能引起某一部分組織成員的警覺。
而如果他們之中再加上諸星大,那麼兩人相處的過程就會被淡化。隻要蘇格蘭和波本保持若離若即的同事關系,在有黑麥威士忌從中調和,那麼他們的關系就能盡可能的被掩蓋。
但是顯然,這個設想在他被軒尼詩幹邑選中後就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
畢竟現在自己真正的上司是軒尼詩,而且如果自己一直在琴酒小隊的話,和波本單獨任務的情況更是少之又少。
當然他也并不打算就此放棄黑麥威士忌,畢竟當個能說上幾句話的同事也不是不行。
顯然,諸星大打的也是這個算盤。
但問題也很明顯,兩個狙擊手在一起做任務當然是不現實的。而諸星大當然也明白至之中最有可能以情報人員身份加入他們的就是波本威士忌。
但zero注定是無法加入他們了,因為朗姆已經為幼馴染安排了新搭檔。
組織上的人員調動相對比較頻繁,新組隊的成員雖然不會拿着喇叭到處宣揚他們是搭檔,但排除特殊情況,隻要有心,都能夠找出一點蛛絲馬迹。
而從諸星大的話中來看,對方對自己幼馴染和其他成員組隊這件事情毫無所知。
就在這樣的關鍵點,他自己被軒尼詩幹邑選中作為下屬。好友又在朗姆的秘密安排下和其他成員組了隊,這真的是巧合嗎?
而且帶上黑麥威士忌,原本兩個都在琴酒手中的人都有了各自的調動,組織這是在打什麼算盤呢?
而顯然,現在這個情況和軒尼詩幹邑突然的出現脫不了幹系。
還是說現在這樣的局面就是對方一手造成的呢?
想到這裡,他的臉色變得更糟糕的幾分,那雙藍色的眼睛更是藏在睫毛的陰影下,顯得晦暗不明。
諸伏景光從口袋裡面抽出了手機,點開了那個幾乎沒有聯系的郵箱。郵箱裡面空空如也,所有的信息他都已經删除了,隻留下了地址位置的一串亂碼。
自從上次他同意成為軒尼詩的屬下之後,他們還從沒有聯系過。現在看來自己是否有必要從他這裡旁敲側擊一下呢?
這麼想着他的手中快速的敲擊着屏幕,發出去了一短信息。
然後他就合上手機,默默的拉上了自己的衣服的帽子,從酒吧的後門離開了這個據點。
……
與此同時。
諸星打輕車熟路的從酒吧外的步行街拐到了一條小路裡。他的腳步有些急促,一邊在手機裡發着什麼消息,一邊還不忘檢查一下自己的身上有沒有竊聽裝置。
他七拐八拐的繞過了如同迷宮一般的居民樓。轉身向着更遠的港口地區走。
他走路幾乎沒有腳步聲,無聲的隐匿黑暗中。
他走到港口邊緣的倉庫區,在一條水泥路邊找到了一輛毫無存在感的雪佛蘭。
在确認過自己身上沒有多出什麼東西之後,他毫不猶豫的拉開車門做了進去。
此時的副駕駛上已經有一個人高馬大的成年男人坐着了。兩人對上了早就約好的暗号,坐在副駕駛座的成年男人才開口說。“赤井先生。”
赤井秀一完全沒有剛和犯罪組織成員見完面就和自己的fbI老家聯絡的心虛感,甚至沒有扭頭看副駕駛的fbi探員一眼就開門見山的說。
“我要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