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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瓊華雨露(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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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裡的霧散去,醒來已近黃昏。妝台上的水晶缸五彩流金,裡面有顆大海珠,渾圓晶潤,倒影着我的臉。珍珠雪白,而自己的眼珠漆黑明亮。不得已承認,我的臉和我的眼睛,一向冷靜又冷淡,所以不如小月讨人喜歡。慢條斯理打理一把頭發,想象着與單立兩相情悅,白首到老的情景。摸一摸自己的心,噗嗵噗嗵,如往常沉穩。側過頭,發覺小葵在外等候,他已經等了很久了。

小葵忍着笑:“娘娘,陛下問屏風收拾完了沒,若收拾好,勞駕您過去瞧他一眼。”

他又說陛下明日要搬回中殿去,可太後不許,兩人都不太高興。孝姑立在一旁,端着洗臉水,也催我快過去。隻是今日我情緒低落,路過湖邊時想看水鹄,大概因為天冷,它們都不出來了。

單立披着衣服,坐在床頭,問起早上韋思舞說過什麼。我告訴他遷墳的事,他沒什麼意見。又提及孝姑有個兒子十六歲,想送去雍州讀書,已托了韋小姐帶他過去。

他垂下眼睛:“我往外趕人呢,你倒好,塞親信去,給我惹禍。韋伯林一定來找麻煩。”

我看着他,輕聲說:“孝姑提過好幾次,我答應她了。”

怪冷的,身子往被窩靠。他見我這樣,就笑了。

伏到他的肩頭,他也輕聲昵語:“一會兒你扯個謊,說前頭有事,好讓我離了這裡。”

案頭有幾件奏本,可他在看卷起的小冊子。過年時咱們一起看的幾出戲,他喜歡潮生萬象,就尋了書來看。

“你說神仙給潮生本事,能上天入地。結果他什麼也沒辦成。世間萬象,循規蹈矩,豈可由一人掌握。倒不如對身邊人好點,才不枉這白得的恩典。”

最後的話我聽明白了,連連點頭,将這幾天服侍他的功勞全攬到自己頭上。

“你就該對我好點。”

他抿着唇,似笑非笑,問水月樓的東西收拾完沒有。他知道我睡了一下午,不願來見他。

悠悠然反斥:“不是還有萍萍嘛。”

他竟然打诨兼輕嘲:“你醋勁那麼大,萍萍見了害怕,都不敢靠近我。”

我低下頭笑,案頭有面銅鏡,瞥一眼自己,臉上并無笑意。

這時母親走進屋,問我倆在說什麼。又讓我别引他多說話,叫人好好休息。

我笑道:“沒說什麼。我想着白條姑娘在外無人照顧,找陛下說這事的。”

母親立刻說:“我本意叫人進來的。早前你大發脾氣,如今他裝聾作啞。你若真賢惠,把人好好安置了,省得我這個老的來操心。”

我委屈回答:“我是想安置的。叫王琮進來問,他又不理我。如今求了陛下,我想親自去看看呢。”

母親就看着她兒子,她兒子胸膛吸口氣,剛才紅潤的臉頰又變白了。

真好奇那個叫白條的女子。萍萍就算了,她憑什麼也霸着單立的心。問誰都不說,尤七老跟我打馬虎眼,金士榮一心向着單立,王琮膽子更大,幹脆不見我。這樣我就越發嫉妒,好像她是什麼奇珍異寶,指望那麼多人深藏呵護。

按捺着性子,偷偷瞄單立。

單立就說:“有什麼好看的,你肯放過她,就是我的福氣。”

他說得很輕,隻有我聽見了。當時我的兩臂支着被褥,正好與他四目相對。他目光平靜,卻能洞悉我内心所想。我有些心虛,連忙低了頭。

母親見我倆都不啃聲,走來問晚食吃什麼。哪知單立掀開被子,他的病好了,晚上要去中殿見人。

我附和解釋,北慶牧場的鐵佛人起内讧,二當家砍了大當家,如今要個人去調和。戶曹李大人等了一個月,要陛下做個抉擇,這事耽誤不得。等雪化了,草長出來,牛羊馬鹿要人管的。

母親沒法攔他,意思叫萍萍跟去伺候。萍萍進來,說爐子上炖着鴿子,她得親自看着。母親又命兩個大宮女跟着,走到一半路,單立将他們打發走。抓着我的手,一路走到中殿。

關上門,寝殿黑洞洞的。我想叫人點燭火,他依然抓着我的手。

他說:“小毒婦,給我抓了個現行。”

我的心怦怦直跳,他這樣說什麼意思。我做賢明主母的光輝時刻他沒看見,才轉了一個念頭,就被他瞧出來。如果每個人的心都有一隻暗藏污濁的孔眼,被你的愛人看清後,可以使你們分崩離析,也可以使你們更相愛。

我坦然:“想到她我就頭疼,她不該留在這個世上。”

單立說:“我挺喜歡她的。為什麼要為你這麼做?小冰,你也夠霸道的,我納個女人,你就要打要殺。”

屋裡暗得很,沒人敢進來。

我冷笑:“陛下見她傷痕累累,無家可歸,像脫水的魚,聲嘶力竭在求助。你動了心腸,觸景生情。她需要你,從來沒有人如此需要你,你不再是遭人遺忘的儲君,還有人等你去拯救…可是你已經有我了,我不霸道,隻是不許這世上有第二個我。”

雖然看不清他的反應,但呼吸聲聽得清楚明白。胳膊給人拽着,他在笑麼,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窘迫。

“小冰,你這麼了解我,是不是很得意?”

大概喝了許多藥,我聞到他身上苦澀的味道。努力推開他,他都把我弄痛了。自從得知九鹿的事後,我都不樂意同他歡好。他見我不快,也很少勉強。今天他拱着鼻子,鼻涕都沒擦幹淨,勾住我的脖子不肯放手。

扭過頭,掙紮說:“怪冷的。”

他瞧我一眼。屋裡有隻三足鼎神仙爐,大概天氣幹燥,火星子扔進去,啪呲啪呲,火苗竄起,床榻都映成紅色了。掏出手帕,替他擦幹淨鼻子嘴巴,露出兩隻餓狼似的眼。他纏着我,爾後問:“你是不是很得意,我一直想要取悅你。”

對于男女情事,從前我覺得無甚樂趣,也許是屈巾花帶來的陰影。他得到我的時候,我正滿心痛苦,他一靠近,我心裡就犯惡心。後來遇到單立,頭一次與他雲雨正是在九鹿,那次更尴尬,大概他很緊張,雙手都是汗。我很不舒服,挪了一下身子,他明顯感覺到,自覺撐起上身。他覺得是壓到我了。

如今的單立不再是緊張的男孩,他的确知道如何取悅我,有足夠多的時間鑽研兩相情悅。在住進瓊華宮後的某天,那幾天大雨淋淋,我對他述說着傷心事,發洩積壓的疲累,腦中那根拉緊的皮筋松了。然後他的手指碰到我,我突然一陣哆嗦,從此男歡女愛對我不再是辛苦事。

有些暈眩,因為火燒得旺,自己的臉和身子都微微泛紅。此刻他托着我的腰,我忍不住叫了一聲,他又捧着我的臉。

喃喃低語:“你也需要我的,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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