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李家衆人和葉隽池過來時,就看見李願委屈地蹲坐在地上。
“願願,怎麼了?”李然首先過去扶起李願。
剛才李阮哭着跑到客廳說李願把她推到在地上,還言語侮辱她,說實話他是不太相信。
畢竟李願從小到大就是一個乖女孩,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倒是李阮欺負李願倒是很有可能。
李願隻是無助地搖搖頭,沒有說一句話。
“李然哥,她在裝!剛剛她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你看我的手腕都被她抓紅了!”李阮指着李願大喊,一點都不像是【被打】的模樣。
李然皺眉,“阮阮,剛才到現在都是你在說話,我們也應該聽一下願願的話。”
“哥,你不信我!”李阮把目光移向自己的母親,“媽,是李願她推我,她甚至還嘲笑你沒腦子。”
李桦眼眸一冷,呵斥道:“不要胡說,李願是你表姐怎麼可能推你,李阮說得對,先聽願願說一下。”
她當然知道李願不可能說這種話,多半是這個沒長腦的女兒在添油加醋。
李阮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母親,仿佛遭受了巨大的背叛。她甚至把求救的目光望向葉隽池,但是很明顯葉隽池不願參與李家的家事,并未給李阮一個眼神。
李願擡起眼,微微濕潤的眼眶透着楚楚可憐的氣息,“我确實推了阮阮一下,但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
像是想到什麼難過的事情,她仰起頭隐忍着眸中快要潰決的淚水。
“你們聽,她承認了!”李阮想沖上前揪住李願的領子,警告她别再裝模作樣,無奈自己的手被李桦緊緊拉住。
葉隽池突然走上前去,把手帕遞給李願,“李小姐擦擦吧,再美的人要是哭花了臉可就不好看了。”
李願猶豫片刻還是接過手帕,小聲說:“謝謝。”然後迅速低下頭,不敢直視葉隽池探究的眼神。
她裝樣子般擦擦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淚水,可不能全擦了,省的一會流不出來了。
葉隽池的舉動無疑是給李阮當頭一棒,為什麼大家都不願相信她,就因為李願好看嗎?憑什麼她一哭,所有人都隻圍着她轉。
“願願,我不相信你會這樣做,是不是阮阮說你什麼了?”李然安撫道。
很明顯他并不相信李阮的話,在李然看來還不如說李阮欺負李願倒是有可能。
“我真的沒有!哥,你怎麼那麼偏心!”
“阮阮,是非對錯我們也要聽完李願的話才能判斷,這不是偏心,是公平。”李然難得嚴肅。
葉隽池雙眸緊盯李願,他大概能猜到李願低着頭臉龐一定揚起笑容。
“真的沒什麼,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我向阮阮道歉。”李願點到即止,裝作要道歉的姿态。
“我才不要你假惺惺呢!”李阮扭頭,表情忿忿,“果真和你那個媽一樣,就會扮無辜。”
“阮阮!”李桦一把拉過女兒,冷聲道:“這話是你能亂說的?我看是我平時太縱着你,才會讓你口無遮攔。”
李桦可不傻,她當然知道自己這個沒什麼腦子的女兒多少提了一嘴李願的母親,才會讓李願動手。但是此刻要是不趕緊制止李阮再說下去,傳到李義耳朵裡少不了一頓罵。
誰不知道整個李家,李願的母親溫素雅是一個不能提及的禁忌。
李願調整呼吸,她和李阮不同,不會允許自己情緒不過大腦就放射出來。
李然大概也是明白了,闆起臉教育,“無論願願的母親是誰,她始終是你的舅媽,而願願也是你的表姐,也是我們李家的一份子,于情于理你都不該随意說一個逝者的閑話。不能怪願願這麼生氣和委屈!”
李阮被氣到無話可說,反正就是她錯呗,李願隻要随便掉兩顆金豆子,李然就開始不分對錯的指責她。
氣氛都烘托到這裡了,李願想着多少給哭一個吧,她咬住嘴唇任由淚水湧進眼眶,然後慢慢滑下她的臉頰。
她曾經聽任時苒講過,拍哭戲如果情感沒有醞釀好掉不出眼淚時雙眼隻要一直盯着某個位置就容易落淚,今天實踐了一番還是頗見成效。
看着李願不斷落下的淚珠,葉隽池眼眸一緊,一時分不清是真哭還是裝哭。
“還好嗎,李小姐。”葉隽池柔聲問。
李願搖搖頭,輕聲說:“我沒事,連着兩天倒是讓葉少爺看笑話了。”
葉隽池笑而不語,畢竟是李家的家事,他一個外人肯定不會輕易多話。
李願微微帶着哭腔的聲音很輕,卻也讓在場的人意識到,這裡有一個外人還是李家現在極力想拉攏的人。
雖然大家族裡面和心不和的事情多了去了,但是把家裡的事情掰開來攤在外人面前總歸是一件不雅觀的事情,所以即便是皇帝新衣般的遮羞布,李家還是想蓋住。
大家想當然的打算笑一笑糊弄過去,本來也就是年輕女孩之間拌拌嘴吵兩句,算不上什麼事情,可偏偏有人不長腦。
“可不是嗎,那麼會扮柔弱裝無辜,怎麼連個男人都留不住被人當衆悔婚,我隻能說你活該!”李阮脾氣上來了,說話就容易沒輕沒重。
“阮阮!你再胡說八道,下個月就别跟去美國看姨媽,我看留你在家裡好好反思反思才行。”李桦揉揉眉心,努力克制情緒。
“媽!”
正當李桦想拽女兒離開省得她再說那些不過你腦子的瘋話時,負責專職照顧李義的傭人莊姨走到廚房來用沒有感情的聲音平靜地說:“老爺請五小姐去書房一趟。”
“我...”李阮這才冷靜下來,有些無措地看向自己的母親李桦。
“我陪着一塊吧,以免這孩子莽撞說話沒個輕重。”李桦當然也不敢放這個祖宗單獨去,便開口要求。
莊姨沒有說什麼,隻是對葉隽池抱歉道:“我們老爺說葉少爺難得過來吃個飯還讓您看到這麼不成樣子的一面,讓我跟您說聲抱歉,也希望葉少爺有空常來。”
葉隽池坦然擺擺手,笑得溫和,“姐妹多難免熱鬧一些,不像我獨生子體會不到這份樂趣。”
李阮想到自家外公這張不苟言笑的嚴肅面龐時候不禁開始後怕,小時候因為頑皮沒少挨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