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願苦笑,“所以,我實在不理解,我和以前相比較究竟是哪一點忽然入了你的眼呢?”
葉隽池忽然眼眸一亮,嘴角彎出淺淺的笑:“李願,其實你這人挺沒安全感的吧。”
李願擡眸,“什麼意思?”
葉隽池再次靠近,“不然你就不會問出這個問題。起碼你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禮物就急忙追問條件,更加不會否定自己的魅力。”
李願的眼神在燈光下顯得一閃一閃,她自嘲般笑着,“這不是一個小小的禮物,而是250萬的一份禮物。要是葉少爺面對萍水相逢的人都如此闊綽,你們葉家就算是富可敵國也經不起你這麼個敗家玩意。”
明顯最後半句話夾帶着李願一絲被看穿的氣急敗壞。
“李小姐要是吃飽了就先回家吧,我喝酒了就不方便送了。”葉隽池的氣息在一瞬間撤離李願的身邊,連同收回了所有的溫柔。
還不等李願反應,葉隽池的聲音再度響起,冷淡而疏離,仿佛和剛才的他判若兩人。“還是我讓助理送李小姐回家。”
“不必麻煩葉少爺,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不送,李小姐慢走。”
李願看着葉隽池漫不經心的又到了一杯葡萄酒,甚至連餘光都沒有給到她。
行吧,反正從以前到現在她也一直看不透葉隽池這個人。
李願慢慢走向門口,總覺得葉隽池的這種反差感覺很熟悉。
正準備關門離開時,還是心一狠,重新脫掉高跟鞋快步走到客廳,一把奪下葉隽池手中的酒杯。
“喝喝喝,自己酒量多差,心裡沒點數?”說完,李願把剩下半杯直接喝掉,然後随手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在這裝什麼逼。”
就如同李然所說,葉隽池的酒量并不好,今晚從頭到尾最多喝上三杯,臉上已經有明顯的泛紅。
葉隽池微眯的桃花眼地淺淺移眸對上李願的臉龐,似笑非笑,“李小姐落東西了?”
“總不能是舍不得我吧?”
李願摸着下巴思索了很久,才發覺出葉隽池這副【反差萌】為什麼那麼熟悉,這不是和小時候的李望一個樣子嘛。
就是那種生氣了希望你哄哄他,又不肯說出口的别扭模樣。隻是那也僅限12歲以前的李望會有的行為,葉隽池平時對誰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所以李願壓根沒往那方面去想。
“奇怪,晚飯我就隻喝了半杯酒和一道前菜,這也叫我吃飽了?”李願盯着這一桌機會動也沒動的晚餐吐槽,“請人吃飯好歹大氣一點不是。”
葉隽池一愣,用無所謂的口氣說:“李小姐想打包就随意,我去休息了。”
說完就當李願不存在似的,直徑往主卧走去。
李願輕歎一口氣,嘴裡念叨了一句:幼稚。
她重新回到餐桌前,整理好裙擺落座,吃那道已經冷掉的主食,畢竟不能浪費食物。
李願邊吃邊梳理自從兩個月多月前在訂婚宴再次與葉隽池重逢以來所有與他接觸的細節。
如果再說葉隽池這幾次的蓄意撩撥沒有一點真心的話,就太說不過去了。隻是李願不敢賭,賭葉隽池的真心有幾分,又有多久。
其實她必須要承認葉隽池說得對,她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所以她從不會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尤其是一個她拿捏不住的男人身上。
李願自嘲般喃喃自語:“葉隽池,要是你能早一點喜歡我,也許我現在也不會變成一個對面對别人示愛如此别扭的成年人了。”
她環顧四周,看着這個裝修華麗又奢靡的的客廳,隻能說非常符合葉隽池花蝴蝶的性格。
他和自己仿佛是人類性格的兩種極端。葉隽池張揚華麗、無論走在哪裡仿佛都自帶光芒,而她從小謹小慎微,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好好規劃,絕不做自己把握不了的事情。
唯一把握不住的隻有一顆曾經喜歡上葉隽池的心。
不對,李願搖頭,更小的時候她明明不是這種性格,她也曾在父母的精心呵護下自信又陽光。所以最初對葉隽池心動的原因從不是他過于常人的美貌,而是他擁有着她渴望卻找不回的從前。
李願吃完後順勢放下刀叉,左手的镯子碰到餐桌發出悅耳的清脆聲,再次提醒着她【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她看了一眼主卧緊閉的房門,認命地想着,算了還是去哄哄人家吧,不然多少對不起葉隽池今晚一副孔雀開屏的模樣。
李願輕敲房門,“葉隽池,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