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隽池,我說了,你可以随便對外說是你甩了我,沒必要為了所謂的面子來和我糾纏不清。”李願輕歎一口氣,撥開了葉隽池的手,起身往浴室走去。“你的時間寶貴,我這個人不值得。”
“李願,我發現你這人真是沒苦硬吃。”
“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葉隽池冷笑,“不是嗎,從以前開始就是。明明我能為你做好一切,你非得自己和李家杠上,明明知道我心裡有你,不惜為你在這裡耗費時間,也不肯回心轉意。”
“就非要在這裡過苦日子?”
“苦日子?就算在葉少爺眼裡月薪10萬是苦日子,在我看來至少在這裡的每一天我都是為自己而活。”李願深呼吸,試圖找回一點點失落的平靜,“我又不是有情飲水飽的人。”
“小騙子。”葉隽池毫不留情地揭穿,“昨天在我懷裡又哭又鬧,說想我,忘不掉我的人是誰?”
李願咬住下唇,不發一語。
“我一直以為李小姐很聰明,不僅擅長察言觀色更懂得審時度勢,難道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我在求複合嗎?”
葉隽池的聲音聽起來冷靜,然而李願卻能聽出他聲音裡壓抑不住的顫抖。
“我...不是...你,怎麼可能?”
“我要是真對你沒有一絲感情,我巴巴地跑到這裡幹什麼?真當我閑的沒事幹?放着集團的事情不做。”面對李願的不自信,葉隽池提高音調。
“葉隽池,給我點時間好嗎?我想好好考慮一下。”
沉默了許久,李願才緩緩說:“我現在還沒有,還沒有理清楚該用什麼樣的感情來面對你,或者說去面對接下來的事情。”
葉隽池伸手撫開她額前的碎發,溫柔地問:“那你預備讓我等多久?一周、一個月,還是又一個三年?”
他等待,沉默等待她的回答。
“半個月。”她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肯定般點點頭,“半個月,我會給你一個明确的回複。”
隻有葉隽池注意到她握緊的右手。
“不會逃跑吧。”葉隽池揚起嘴角,半開玩笑地揶揄:“我期待李小姐的好消息,當然,如果答案不是我想要的那個,我可能就沒辦法估計你個人意願,直接帶你走了。”
說完不等李願作何反應就推着她去浴室,還貼心地替她拿好換洗衣物,“李小姐不是要去洗澡,再不去洗漱,早上的班你就不用去上了,雖然我也覺得沒必要去。”
直到關上浴室門,花灑的熱水直撲她的面中,李願仍在思考葉隽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右手揪緊胸口,想讓這如雷的心跳趕緊停下來。
糟糕,她怎麼頭腦一熱地答應葉隽池重新思考他們之間的關系了?
果然美色誤人,不對,還是酒精更誤人。
過于沉浸思考,連門外的門鈴聲響個不停都沒注意到。
“大清早的煩不煩,我說小言總當舔狗也不是你這種當法。”葉隽池開門前幹脆把襯衫的剩餘幾顆紐扣全部解開,擺出一個他自認為能迷倒萬千少女的姿勢,優雅且風騷地打開了門。
然後猝不及防地和一臉震驚的蔣栗栗四目相對,一瞬間,蔣栗栗瞳孔放大,葉隽池嘴角抽搐。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一起背過身去,一個揉眼睛,一個扭紐扣。
“完了完了,我要長針眼了!”蔣栗栗放聲哀嚎:“葉隽池你要不要臉啊,青天白日的發什麼浪啊!?”
葉隽池自知理虧,隻能白了一眼風塵仆仆的蔣栗栗,“蔣栗栗你動作倒是快。”
蔣栗栗直接推開擋在門口的葉隽池,大搖大擺地進門,不滿地說:“好狗不擋道,我動作再快也沒你快,你倒是直接就登堂入室了。”
“到底是這副皮囊好啊,迷得李願神魂颠倒。”蔣栗栗吐槽:“真不知道李願着了你什麼道,我看我還是趕緊帶李願回B市給她約個什麼大師,去去黴氣,别老是吊死你一棵樹的,晦氣。”
“蔣栗栗,你高中時候可不是這麼評價我的。”葉隽池雙手插在筆挺的西裝褲袋内凝視她,“說吧,找人跟蹤我幾天了?”
“高中那會眼瞎不行啊,你怎麼知道我找人跟着你?”蔣栗栗美美的微笑,十分得意道:“還好吧,也就兩天,我要是動作不快,可不就輸了。”
她神采奕奕地盯着他,目光下移後越看越不對,看着【衣着不整】葉隽池,不免緊張地問:“葉隽池,你和李願昨晚...昨晚不會已經醬醬釀釀了??”
葉隽池當然不爽蔣栗栗這位【不速之客】,眼神微閃,輕飄飄丢下一句:“你說呢?”
就讓蔣栗栗自己腦補。
蔣栗栗不負衆望地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下意識吞咽口水,“我真是不明白了,李願怎麼就上當上不怕呢!”
她撸起袖子,一副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模樣,要不是葉隽池還在,她都想在沙發上撒潑打滾讓李願速離渣男。
很快,蔣栗栗回過神,“不對,李願呢?”
她不管,她要聽李願親口承認他們複合了,不然這個賭她就還沒輸。
說時遲那時快,李願剛好打開浴室的門,往客廳走,邊擦頭發邊說:“我的車昨天還停在店門口,待會你先載我到店裡,也不知道停車費要多少。”
“對了,我剛好像還聽到門鈴聲,是智揚嗎?你讓他...”李願的話停在一半,當她擡眸看到蔣栗栗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時,整個人楞在原地。
在她還沒有收拾好情緒時,那個她沒有來得及好好說再見、那個從小為她打抱不平且唯一真心待她的好友蔣栗栗,就這麼突兀地站在她的眼前。
手中的毛巾也不受控制地滑落在地。
緊接着是蔣栗栗的放聲大哭。
“嗚哇!!我的大别墅、我的一個億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