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季尋春
女人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笑道:“東嘉木,你說尋春是不是快要回來了?”
東嘉木仍然低着頭,冷硬的眉目柔和了些,“是,從無上宗到續晝城禦劍飛行大約需要十日。”
季羨好眉眼彎了彎,季尋春自少時就拜師林因門下,修習無情道,很少回家,她這個母親雖引以為榮卻也随着日子愈發思念。
随後她突然又聯想到了真火,心情直線墜落,恨恨道:“這該死的顧赢,就是一瘋子,幽幽...”
說到最後她又沉默了,思緒飄散,眉目哀傷。
顧家水牢。
又是陣法壓制修為,蘇憑闌一踏進來就感受到本來已經收到壓制的修為又掉了,直接從出竅掉到金丹。
因為眼睛被蒙上,他方向感一向不好,七拐八拐的,路上甚至路過一個直接把他壓到無修為的一個陣法,幸好不是關押他的,過了一會,牽着他鎖鍊的人停下腳步。
應該是到了。
眼睛上的黑布依然沒有被取下來,一道石門嘩啦開的聲音之後,他被拉着向前走,他又感知到修為掉了一段,成了築基期。
顧赢估計也沒想到有天他家的水牢會關分神期的人,滄瀾大陸分神期的修士不超過二十個,還個個都是宗門族群的掌中寶。
随後兩隻手被分開架在鎖鍊上,甚至脖子上也架了一道鎖鍊,那人強硬打開他的嘴塞了口枷,被推了一把,落入水中,涼涼的水漫過他的脖子。
真夠殘忍的,脖子被勒着,本就有一種窒息感,為了讓自己不被勒死腳還要不斷滑動,這樣不僅要不斷耗費力氣,還要時刻感受窒息,更不用說水線還會浮動。
一個沒有修為的人關到這裡,估計要麼溺死,要麼力竭而死,因為口枷甚至不能自盡。
比起這些,讓他更不舒服的是眼睛上的布,他弱弱問了句:“能不能把我眼睛上的布拿下來?”
沒人回他,聲音甚至有回聲,在冰冷的潮氣裡回蕩了幾下又返回給他自己,聽起來水牢還挺大的。
那幾個看押他的确實沒走,他雖然現在修為低,但确實能感知到還有人在附近,不止一個。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水線上升,漫過他的頭頂,蘇憑闌反射性地嗆水,拼命撲騰,直到感受到要溺死的感覺,水線才下降。
反複了兩三次,才聽到石門移動的聲音,應當是離開了,然而他仍然感知到有人在附近。
他又嗆水了三四次,石門又有聲音,這才感知到沒有人了,那幾個人這次确實離開了。
為了不暴露他的真身,這種戲碼他最熟悉不過,不可能有人對他的表現懷疑。
他們已經離開,蘇憑闌直接動用靈力扭開了鎖鍊,把口枷解下來,扯下黑布。
水牢确實大,足夠高也足夠大,四壁都是用石頭做的,沒有門的痕迹,應當是有機關,水的溫度很低,蘇憑闌潛下水看了看底部,水初始線大概有三米,底下有幾個孔,應該是用來定期控制水位的,這個房間唯一的光源就是一個高出突出來的石頭上的燭火。
想起刻在顧遇之胸膛上的傷口,大概就是水牢的地圖了。
突然他的思緒又扯到了千帆過那人身上,設想了一下他進這水牢的樣子,最低被壓制到出竅期,一手直接幹翻這裡。
他方向感很差,反反複複想了幾遍地圖,也不知道自己這地方到底在哪,最後就放棄了,還是先出了這個房間再說吧。
怕被懷疑,身上的儲物戒指儲物袋都給摘了,隻剩下衣服裡層藏着的顧府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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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憑闌進水牢的第六日。
夜晚,在返回房間時,顧遇之看到自己的房間亮了,離開前他特地吹了蠟燭,用罩子蓋上了夜明珠,這說明有人來了。
入了門,顧赢就坐在接客房間的蒲團上,比平日高高在上坐在主位的樣子多了一份平和,他憐愛地看着進門的顧遇之。
顧遇之習慣性地挂上了孺慕又懼怕的表情。
“遇之,來,坐這,吃塊糕點。”
顧遇之上前垂着眼睛上前拿了一塊,入口的甜膩讓他發嘔。
顧赢如長輩般慈愛,憐愛地看着顧遇之:“遇之,你前幾日外出,身上可否有傷?”
顧遇之:“沒有。”
顧赢:“不,你有,脫了讓我給你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