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山頭格外荒蕪,雜草叢生,野樹野花随處可見,沒有靈植,靈氣貧薄,連上山的路都要林舟親自開辟一條出來。
山上的破木屋雖說與内門弟子差别不大,一張床一個櫃子,但是他的房間裡不止這些,還帶有一些最低等的小獸,比如蜘蛛和老鼠。
祝風帶他到山下,遞給他他最熟悉不過的劍宗基礎劍譜和一把木劍,叮囑幾句就離開了,他再次懷疑自己的親傳弟子身份。
若想吃一次劍宗食堂的飯,還要徒步走個幾裡。
築基期修士就可以辟谷了,但是總有不想辟谷的修士存在。
林舟在林家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地步,若是那個在劍宗勤勤懇懇修煉五百年的林舟,可能還會每天跑個幾裡去吃飯,但是他現在已經變懶了,比起徒步,他更喜歡躺在地上感受日月精華。
将近花了三天時間,他才整理好自己的屋子,把儲物袋帶的各種東西完完整整地整理好。
比如說柔軟寬大的床榻,輕紗幔帳,紅木茶桌,青玉茶具還有各樣服飾和靈飾,除此以外,他還把破舊的木屋加固了一下,以防下雨漏水。
他現在已經有靈力了,這些在半日内就能完成,但是他實在懶,于是在荒草裡放個躺椅睡了兩天才開始收拾,随後還清除了一下周圍的雜草,雖說是三天才整理好,實則隻有一天。
基礎劍譜早就不知道丢哪去了,他對劍譜的熟悉已經到達滲入骨髓的地步,甚至不需要翻頁看兩眼,他都能知道哪個動作在哪一頁的哪個方位。
拿起木劍甚至能絲毫不差地按照順序完成那些基礎劍式與劍招。
祝風給了他三年的辟谷丹,他自己的儲物袋也有不少吃食,于是按照師父的要求,他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閉關三年,悟徹劍譜,提升修為。
祝風要是放到現代,絕對沒有教師資格證。
大概是因為祝風沒有與别人透露他的住處,三年内除了自己,他沒有見過其他修士出現在附近。
三年内,練劍,吃辟谷丹,躺躺椅上發呆看天,就是他全部的生活。
祝風突然出現在門前的時候,他還愣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他在想這個人是誰,下一秒他就反應過來中規中矩地喚聲師父。
祝風摸着他那白花花的胡子,溫和道:“嗯,這三年你閉關成果不錯,已然金丹中期。”
林舟愣了一下,這裡靈力貧瘠,他又一直無聊練劍,完全沒有注意自己的丹田情況,甚至結丹都不知道,也沒有任何雷劫出現。
祝風沒注意到林舟愣住的表情,接着誇了一句:“我眼光真不錯。”
林舟:...
林舟對于自身資質高是有點概念的,但是沒想到資質會這麼好,三年隻是練練劍都可以在靈力稀薄的地方跨一個境界。
祝風:“今日是宗門大招,你要随同我出面。”
見面居然不是要檢查三年的功課,也不看看他的基礎劍招劍式,林舟再次懷疑自己的親傳弟子身份,即便是當初做五百年的内門弟子也常有長老給予建議。
林舟面色不變:“好。”
祝風滿意地嗯了一聲,遞給他一把劍:“我這三年,找了些材料做了一把适配你的劍,取名溯淵,現在尚無劍靈。”
林舟看到劍的那一刻就呆住了,原來這把劍是祝風贈與他的,現在的溯淵劍身并無絲毫邪氣,倒是靈氣更多些。
他當初翻看書籍時,溯淵劍的上一任主人并未提及太多,因此他當時沒有想到過去的他居然是劍宗宗主的親傳弟子。
祝風:“此劍的材料珍貴,殺人時可以吸收此人魂魄,緻其魂飛魄散,不得複生,關鍵時刻可以自保。”
林舟雙手接過來,無論祝風的目的如何,未來是不會騙他的,溯淵确實是把好劍,這無可挑剔。
林舟:“謝謝師父。”
祝風:“嗯,今日我會收一名弟子,與我有緣。”
祝風摸了摸胡子,老神在在地說着,突然又像想起來什麼似的,突然對着林舟說:“我忘了告訴你,我受邀去林家那日,有一人與我有緣,我認錯了,收你為弟子,今日收的弟子雖說是你的師弟,但按照緣分來說,應當是他未來繼承宗門。”
然後祝風又欣慰地看着他點頭,眼裡寫着:雖然收錯了,但這個弟子也非常不錯。
林舟覺得這樣倒是很好,不僅能給他一個合理的劍宗弟子身份,還能少承擔一份責任,真是什麼便宜都給他占了。
祝風這師父也蠻不錯的,雖然不太靠譜,但從為他煉劍一事上可以看出,此人對他并無壞心。
林舟随從祝風坐在高台主座的旁邊。
在座的各位長老感知到林舟的修為都大為震驚,他們都是知道林舟入門時僅為築基中期,結丹一步有人走了百年,林舟從築基中期到金丹中期才用三年,無疑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中間是水鏡,水鏡化作球形,有大大小小的幾個小區域,是各個試煉的場景。
大招與林舟那次小招的試煉不同,明顯更複雜些,篩選性強了許多。
林舟順着祝風的注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身子一僵,迅速搜羅起那人的所有身體特征,他拽了拽祝風的袖子,問道:“師父,你修的是什麼道啊?”
沒錯,拜師父三年了,他連師父修的什麼道都不知道,主要是街上的輿論都是說一風劍尊如何如何厲害,無人說他修的什麼道,他考慮着進劍宗的時間還早,并沒有仔細問過,一味過着自己的閑散生活。
祝風的眼睛從水鏡上下來,回答:“我修的是無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