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江泰宇還隻是化神期，可現在面對的是顧炎，那可是渡劫期，位列四聖的存在。

符音本以為這次難逃一死，可突然冒出的人最終救了她們一命。

這人正是那天，大逆不道，含沙射影他師傅的說書人。他強行壓下顧炎的全力一擊，手上仍帶着灼傷。

說書人抖着手，一臉痛苦：“呦吼吼，這顧某人當真冷血無情。”

符音：“前輩可是蔔聖莊生。”

這“李代桃僵”之法，還有以三枚銅錢壓制顧炎自然之力的修為，也就隻有蔔聖莊生。

符音表面恭恭敬敬，心裡暗罵：才不到幾個時辰，他們就見了僅次于醫聖的江泰宇，法聖顧炎還有蔔聖莊生。

林清遠臉色變得懸疑莫測，心中想道：就差個百年了無音訊的醫聖，四聖他就齊了。此生死而無憾啦。

徐無铮面上無畏，擋在符音面前。

莊生滿意地摸了一把自個的山羊胡，繼續說道：“顧炎可不是一般人，我這偷天換日的距離有限，以他的能力很快就能找到我們。唠嗑就免了，趕緊随我來。”

緊接着，他對着三人解釋道：“要不是昆虛求我，我還不來呢！你以為顧炎是什麼好惹的。”

這話顯然是對着徐無铮說的，意外之意，我是昆虛找來的幫手，愛信不信。

徐無铮聞言信了幾分，率先跟在莊生身上，但保持着一定距離。

符音和林清遠落在最後。

莊生突然“啧”了一聲，眉頭一皺，手指飛快掐算，臉上頓時起了一圈圈皺紋。

這四聖在修士心目中幾乎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像昆虛雖然比初見老了十幾歲，但也依舊是青年長相。顧炎的長相在黑暗中看不大清楚，但也能從大緻判斷應該外表年歲不大。

但這個莊生卻已是垂垂老矣，絲毫不見一方聖人該有的模樣，還在梵都不務正業地說書。

莊生眉頭一挑，眼睛也不擡，像是知道符音的想法，解釋道：“蔔天命，蔔人運。本就是大逆不道之舉，我老得快也正常。”

随後他話鋒一轉，眼神仿佛能透過雲層，看見萬裡之外的命星軌迹：“速度太慢了，站過來。”

符音等三人聞言站了過去。

隻見莊生雙眼緊閉，雙手合十，随後雙手一旋，一隻指天，一隻指地。

徐無铮隻覺得地脈内隐隐有什麼東西在顫抖，地動山搖，無數地脈靈力從地裡竄出。

緊接着，莊生掐着手訣，右手在眉心一掃。

他的眉間出現第三隻眼。

周圍的事物漸漸扭曲，幻化出無數飛禽走獸。

那是地脈真氣凝聚的幻獸，一人便抵得上千軍萬馬。

就在這時，天空中出現一道黑影，烏雲壓制了過來，帶來了凍人的雨水。

顧炎恰好出現，無數掌印從天而降，被虛空的幻獸一一抵擋。

“偷天換日”之法對上了“地脈靈氣”之勢。

符音隻覺得胸口被一座大山壓過，眼睛幾乎睜不開。林清遠直接吐了口血，暈了過去。

徐無铮卻能緊緊盯着兩人鬥法，除了攥緊的手說明了他并不是無動于衷。

總有一天，我要如這兩人一般，一招便是驚天動地，這樣……我才能護住我想要護的人。

這一遭執念不知何時早已根深蒂固在他心裡，一時激起了心魔，如燎原烈火燒得他意識不清。

面前閃過無數畫面：似有符音手把手教她習劍，似有符音神情不屑捅他一劍，最後落在他抱住她纖細的腰身，可身上人體溫漸涼……

是你殺了他！

眉間紅痕再次顯現，周遭清氣成了亂流。

緊接着，眉間傳來一股真氣，一下子把他喚醒。

莊生看了過來，沒有說話，唯獨臉色晦暗不明，心道：我竟已看不出這小子的命數，是天意嗎？

可現在不是管這些的時候，莊生手上出現了好幾張符篆，手指染血，在地上快速結陣。

四象生，八卦起。

此乃挪移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