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之前那個鬼修依靠符篆的殘缺法陣,這次是真正地扭曲時空。
風霜雨雪扭曲成無形,周遭環境一變,他們四人已經到了一處木屋。
“進來。”莊生喝道,率先進來房間。
徐無铮在莊生嚴厲的聲音下,恍恍惚惚找到了自己的存在,人沒有動,一隻手抱着暈過去的符音,一隻腳踩着倒地不起的林清遠。
高下立見。
莊生回頭,嘴角一抽:“再不過來,就要死啦。”
徐無铮倏地如夢初醒,抱着符音往裡面跑。
莊生對天翻了個大白眼:“還有一個!”
“哦!”徐無铮恍然大悟,抱着符音不撒手,跑回去,把林清遠拖了進來。
莊生:“……”
等到徐無铮也進了屋後,莊生立即關上門,淩空在門上畫陣。
如果外面有人,就會看見整個屋子突然憑空消失。
莊生勻出了兩個房間,對徐無铮道:“随我來,你們好好休息幾日,然後回你們的南城。”
說罷,莊生一甩袖走人。
徐無铮不語,默默将符音和林清遠安置好,随後來到了莊生的書房。
莊生坐在桌前,一手提筆,一首拿着銅錢,想來正在蔔算。
徐無铮沒有露出腳步聲,但以莊生的修為,一點動靜都能感受得到。
“你什麼問題想問,就問吧。”莊生擱筆,将宣紙小心折疊,拿來填了炭爐的肚子。
徐無铮身量高大,氣宇軒昂,可在這個瘦小的老頭子面前,卻始終被壓過一頭。
因為莊生似乎什麼都知道,卻又裝作不知道。
徐無铮沒有出口,他在等莊生的條件。
“哼,心性還不錯。我活了這麼久,早就沒什麼可求的了。如今倒有一事可留你幫上一幫。”莊生笑着。
徐無铮:“何事?”
“待我百年之後,便知會于你。”莊生歎了口氣,緊接着畫風一轉,反倒問道,“言歸正傳,你可知這當今四聖,有哪個是齊全的?”
徐無铮一怔。
莊生卻不在乎徐無铮回不回答,自顧自地說道:“昆虛顧炎一戰,兩人皆是兩敗俱傷。符先生已經身隕,如今我隻是個糟老頭子,平日就喜歡寫寫畫畫,蔔蔔卦,說說書。”
緊接着,他又問道:“你可知魔界十二殿如何?”
徐無铮住在無妄峰,不知世事,隻能心服口服地說道:“晚輩不知。”
莊生悠悠解釋道:“主殿勢大,卻隻是看起來勢大。中庭十殿為鬼王當差,中立不管仙魔之争。獨獨一個第十二殿日益壯大,頻頻動作,顯然有恃無恐。”
徐無铮竟隐隐從莊生口中聽出了:仙道式微,魔道興起,一場仙魔之争即将掀起。
莊生撐着腦袋,玩味地看着徐無铮:“你還有想問的嗎?”
徐無铮開口:“徐,江兩家的滅亡,隻是大勢所需的苗頭,不過是不足為道的旗子?”
莊生臉色有些凝固了,仿佛有幾絲悲哀和同情。
莊生握住了徐無铮的手,說道:“熒惑守心,這天是要變的。徐家之事,江家之事,由我和昆虛來管。你們想要知道的,日後都将大白于天下。你且随你小師傅,回你的南城就是。”
……
秋風掃落葉,在寂靜的走道傳出唰唰的聲響。
氣運不再落在一處,這人的命軌早已斑駁不堪。
隻可惜,隻有符音知道,原書裡的昆虛即将死于飛升,而莊生不久後便生死不明。
朗朗說書聲不在。
什麼大白于天下,不過是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