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
符音漠然地回過頭,隻覺得胸口有些悶,心髒突然跳動得有些厲害,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乍響。
“走吧,之前還不是說要給我收屍嗎?”符音忍不住皺了眉頭,沒有再看那人一眼,朝一旁的端茗笑道。
端茗扯了扯符音的袖子,小聲碎嘴道:“怎麼?你認識那個徐無铮?”
“真的叫徐無铮?”符音驚訝了,她不過是随口一說,那人還真叫這個名字。
端茗的臉色突然變得有幾分意猶未盡:“行,先去簽到。”
……
符音自幼聰明,雖然從小就被嬌慣,但品行好,為人頗有些大大咧咧。
直到高二那年,父母去世。符音守在家裡把所有喪事處理好後,回到學校,她的朋友發現這個人突然變了。
同情的同情,疏遠的疏遠。
友情漸漸消磨給了“寸土寸金”時光。
到最後,符音覺得,還是一個人自在。
除了端茗是發小的情分外,其他人基本斷了聯系。
就連大學,也是選擇住在家裡。
就算是同班同學,或是舍友,符音也不認識幾個。
這下,符音簽完到,見左右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便逃離了端茗的魔爪,兀自一人回家。
隻有遠離人群才能讓她真正松一口氣。
因為格格不入。
符音突然有種感覺,自己不屬于這裡。
可她在這裡生活了近二十年,怎麼不屬于?
“師姐。“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
是徐無铮。
符音一挑眉,自己怎麼記得徐無铮的聲音?
她轉過身來,看着面前跑得氣喘籲籲的徐無铮,心裡不由地贊歎,這人真是天生的好樣貌。
尤其是眼睛,目不轉睛看着你時,你仿佛能看見夜空裡的滿天繁星。
“有事?”符音聲音溫柔,嘴角拉扯出一抹笑容。若是端茗在場,就知道:這是标準笑容,用來應付人的。
徐無铮撓了撓頭,臉上帶着幾分尴尬的笑容,這副“乖巧”的模樣與他先前成熟的氣質簡直是反差,最後某個“半生半熟”的人口吐真言:“我也不知道有什麼事。”
符音:“……”難不成還要問我?
徐無铮伸手,隻是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符音的衣袖:“就是覺得,想來找你。雖然我還不是很認識你。”
符音:“……”
徐無铮:“符音,你是叫……符音嗎?”
符音冷漠:“不,我叫符尼,就服你。”
說罷,符音轉身就走。
徐無铮卻沒有追,口中細細咀嚼這“符尼”兩個字,雖然和記憶不同,但是也好聽。
……就是個舔狗。
……
符音一路十八彎,成功将徐無铮甩掉,可甩掉之後,又平生空虛寂寞之感。
想想她那個空蕩蕩的家,實在不想回去。
于是,符音決定出去随便逛逛。
大中午,陽光還比較刺眼,來來往往都是車輛,人行道是幾乎無人。
可隻是幾乎,才剛轉角,符音邊看見了徐無铮。
那人正左顧右盼,提着一把遮陽傘。
符音當即轉身,小心翼翼地離開。
可路上就他們兩人,徐無铮一下子便看見了符音的身影,急忙追了上來,叫道:“符尼。”
符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jio,說的就是她了。
符音回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心道:這孩子難道沒聽出之前自己隻是為了嘲諷他嗎?
是的,看樣子他真沒聽出來。
走近符音,徐無铮自覺地撐開傘,擋住符音頭上:“大中午,你不怕曬啊。”
的确涼快了些。
符音嘀咕道:“我又不嬌氣。”
徐無铮立即服軟,可遮陽傘依舊落在她頭上:“是,不嬌氣。”
此話一出,符音當即一愣。
好似兩人有多熟稔似的……
可腦海中閃現了一抹白色身影,于岸上飛身而來,笑問:“師傅,修琴嗎?”
腦海裡的他沒有那麼成熟,笑容中帶着幾分依賴和稚氣,還有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