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音迷迷糊糊跟着徐無铮走了。

“我叫符音。”

“嗯？”

“我叫符音。”符音重複道。

徐無铮笑了：“好。”

沒有責怪，沒有怨念。

好似她如何，他都心甘情願。

符音閉上眼，心裡一陣陣堵得慌。

就在這時，兩人經過了一處涼亭。涼亭裡坐着個年輕人，開口便道：“這位小姐，算命嗎？”

“不算。”徐無铮當即應道。

“小姐，算命嗎？不準不要錢。”年輕道士無視掉徐無铮，又問道。

那人穿得體面，長相精緻漂亮。

符音一時很難用言語來形容，隻有一句“不似真人，勝似谪仙”可以描述。

就是“仙人”一身藍，藍襯衫，藍褲子，藍鞋子。若是臉上再抹個藍色塗料都要成藍精靈了。

徐無铮看了一眼，頓時有種危急感：“師姐，我們走吧。這些都是騙人的。”

年輕人當即搖頭：“機會隻有一次，這人海茫茫，将來你要如何找我，就不得而知了。”

符音側過頭，眼神與其交鋒，心下一怔，竟仿佛有種自己在這人面前無處遁形的感覺。

符音說道：“算。”

花錢買個樂趣，反正她不缺錢。

徐無铮氣鼓鼓地看着年輕人：“我也算。”

年輕人笑了，對着徐無铮吐舌頭：“就不給裡。”

徐無铮：“……”

符音：“……”

年輕人似乎也覺得這樣有損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急忙端着一副高冷模樣：“貧道姓程，名毅。”

符音：“程大師？”

“不必，叫我程毅就好。貧道出自七星仙山。”

徐無铮嘀咕：“這麼土的名字。”

程毅卻好脾氣地說道：“其實我也這麼覺得。”

徐無铮：“……”

程毅緊接着道：“我可以幫你蔔一卦，不過卦象顯示的當前，也僅是當前。”

符音一愣。

程毅又道：“我不知道你從何而來，又将從何而去。隻是一段緣分，且論它是命定之事。來也好，去也好，平心而論，你更想要什麼？或者，你是否還虧欠着什麼？”

虧欠……符音心道。

她好像欠了一個人，可是不記得他是誰。

程毅裝完大尾巴狼，得瑟地甩了徐無铮一眼。

氣得徐無铮徒手掰斷了一支筆。

程毅取了一個簽筒：“平心靜氣，心想所求之事。”

符音握住簽筒，輕輕搖動。

沒一會兒，一支簽便飛了出來。

又擲了三個聖杯，程毅這才滿意地端詳這支簽。

“否極當逢泰，雲開月更明；不言來相請，宣我上蓬瀛。①上上簽，一切所求都将有所成。”可說是這麼說，程毅卻是在搖頭。

符音心生一分怯意，問道：“大師，如何？”

程毅說道：“你還在做夢，簽不準，不收錢。”

這話說的要有多得罪人，就有多得罪人。上上簽，怎麼就做夢？

程毅卻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人。

徐無铮當即攔在他面前：“什麼意思？”

程毅笑而不語。

符音拉住徐無铮的手臂，力氣不大，制止的意思卻十分明顯。

徐無铮回頭，眼裡似有擔心。

符音隻覺得胸口有什麼東西蹦迪得歡了，一種難言的情緒湧了上來。

徐無铮背光，光芒模糊了他的棱角。

那個從岸上飛身而來的青年霎那間與他重合。

不知不覺，她竟主動開口道：“徐無铮……送送我呗。”

徐無铮眼神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