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政殿的必經之路上,一形似夏長福的瘦削女子走的扶弱楊柳,手裡拿着一塊白色帕子上面好像有些紅迹?
身旁并沒有一個婢子,她突然腳下一歪摔到在地。
隐約的哭泣聲傳入耳畔,坐在平肩輿上的人勾唇一笑,露出風華絕代之容顔。她輕輕的掀開紗門,揮手示意奴才停下。
轎子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女子面前。
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腿上的人,他爬在她的腿上,細密的呼噜聲淺淺小小,很想奶狗可愛的呼吸聲。
他近日很是疲憊。
她歪頭一看,他臉頰上的嬰兒肥都逐漸退去,手指流連在他的耳垂附近,很是不舍他矮矮圓潤的模樣。
阿天要長大了,沒有奶娃娃玩了。
或許司謝氏的孩子是個不錯的選擇,不對啊,她是要和夫君雙數雙飛的好娘子,可不是這深宮随便拿捏的蝼蟻一隻。
她遺憾的想。
采女的哭聲弱弱的充滿了委屈的味道,真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啊!
采女穿着上粉色抹胸,下着同色的百褶長裙,腳上套着夏長福的同款圓頭木屐,假若眼睛不好使的可不就認錯了嘛。
她慵懶的攤在尖頭頂之下,伸手撿起果脯就往嘴裡面塞,甜滋滋的沖淡了她心頭不少的郁悶,難不成天子看起來就是好色之徒嗎?
不然她一個采女都敢穿她的衣服跑到這裡誘惑蕭天子了!
空氣裡充盈着淡淡的桃花香,還有沸水之聲。
她拿起白玉酒杯,握在手裡,白玉無瑕、蔻丹如血,輕抿一口滋味甚好。
“你攤在哪裡也無用。”
冰冷的女聲,帶着多年養尊處優的威嚴,聽在耳裡,腿先軟了一半。
錯覺吧,她明明看到的是八台平肩輿,這可是皇帝的規格!
“怎麼,還不起身?”
為什麼這個聲音會是那個女人的啊!
“難不成要本宮幫你?”
說到這裡她語調帶笑,微微勾起,聽了先是酥軟了一半的身子。可話語之中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栗,隻恨不得逃離這個鬼地方!
“不不不……”
她邊說邊爬,趕緊抱着腿轉向轎子這邊,臉色煞白頭冒汗珠,那雙藏滿了欲望的眼睛被吓得雙目無神,恨不得從來沒有來過這裡!
夏長福可比她任何一個主人都厲害多了!
“殿下,殿下,殿下,饒了我,饒了我吧!”
說着她雙手放在地上,不停的磕頭,求饒說的那個可憐,不知道的還以為夏長福殺了她一家三口就剩她一個了,跟看見大魔頭似的。
看的她無可奈何,揮揮手示意力大如牛的奴才拖下去——
“崔氏,下不為例。”
聲音帶着笑似心情很好,可細微的嘲諷卻是不屑掩飾,直白的攤在所有的人面前,任誰都聽的出來,她高高在上對于小東西的嘲笑。
她的視線在幹幹淨淨的小路上掃過,如此頻繁的磕頭該是出血的吧?
八台平肩輿慢悠悠的走過,崔氏也就是采女,癱軟在地。
眼看着采女吓的尿了褲子,奴才趕緊放開了她,跟上隊伍小步離開了。
眼見着成群的女仆遊走了,崔氏捂住劇烈跳動的心口,吓的渾身冷汗直冒,本以為不讓她看見臉就不會發現,卻不曾想還是被認出來了。
尿騷味彌漫開來。
太極宮的路上,揮鞭的破空聲不時響起,在寂靜的宮廷密集響起,八台平肩輿慢悠悠的走過,跪倒一地的奴仆婢子,畢恭畢敬不敢窺視,
她的指輕輕的撫摸自己的嘴唇,另一隻手在腿上輕輕的遊走,細滑白皙摸了上去感覺很是美好,突然——寬大瘦削的大握住了她的小胖手,
她眉開眼笑順勢倒下,被他摟在懷裡,擋着她的頭,避免了慘劇的發生。
滾燙的熱酒就在矮桌之上,一不小心夏長福就毀容了。幸好蕭天子眼疾手快直接護住了她,另一手穩住了矮桌。
“我可不答應。”
這話說的很是不樂意,她滾了滾趴在他的身上,眼睛看着他绯紅的唇,突然餓了,很想一親芳澤……
偏生蕭天子是個不解風情,他的手輕輕的擁住她,眉清目秀雌雄莫辯,五官柔和的線條,讓她看起來很溫柔。
可曉得他個性的人都清楚的知道,面前這個溫柔的男子,就是個披着羊皮的狼,一不小心就要被他吞吃入腹了!
“你怎得知道,我要說什麼?”
她的手沿着他的眉目描繪,白色的紗門遮掩了很多的視線,她紅唇白面,木偶的模樣,妝容過于大氣端莊了些。
他手輕輕的捏她的臉,卻什麼也抓不到,過于小巧的臉可不圓潤,她鼓起雙頰,像一隻萌萌的鼠,那雙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暧昧的氣氛在蔓延。
兩人的臉貼的無比的近,他輕聲哼唱着她唱給他聽的歌謠,神色平和眼底流動着的溫柔讓人沉醉。
她仰着頭輕輕的蹭着他的臉,乖巧的和平日裡大不一樣。
“我前去詢問了,暗衛打探得到的消息,那些老臣們不少都已經……去了。”
她歪着頭嘴角挂着輕巧的笑,很是涼薄的說,“那些大人們最見不得我登上皇位,可在國破之時,卻是最贊成母後的意見之人,當年我總角小兒那裡說的動,想的到如此深遠之事?”
“是……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