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面貌和摩拉克斯并不完全相同,可祀還是一眼就認出來是他。
祀看着他喝茶聽書一派悠閑的樣子,再加上魈也說過帝君假死一事,邊在他身邊落座邊問他:“如今該怎麼稱呼?”
“我現在是往生堂的客卿,你喚我鐘離便可。”
鐘離微笑着,雙眸不失禮貌地打量着祀的面龐,“你看起來似乎有些疲憊,可是沒有休息好?”
祀微微一怔,這麼明顯的嗎。複而坦誠道:“上一段旅程出了些意外,讓我廢了不少功夫,就回來提瓦特休息休息。”
祀還沒有回顧上一趟旅程的心思,她笑着問鐘離:“我的事情就先不提了,不如說說你的——你是怎麼想的?”
台上的說書人還在陳詞激昂,講述着帝君過去帶領璃月征戰殺伐,無限威風,又道帝君遇刺,憤懑不平。
台下的鐘離輕輕一笑,他動作不失風度地為祀斟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此事說來也不算複雜。璃月與神同行這麼多年,卻早已成為人的國度。此番我不過一試,看看璃月是否已經做好了準備。”
“若璃月沒有做好準備,你可有把握不鬧出大亂子?”
“有。若事态超出控制,我會出手平息一切。”
祀終于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香悠長,入口回甘,她道:“你心裡有數就好。”
帝君向來做事穩妥,他這樣說了,祀也不再過問。
“對了,我有樣東西想給你,可否把手給我?”鐘離忽然請求道。
祀好奇地把手伸過去,“是什麼?”
鐘離并沒有把東西直接放在她手心,而是攏住了她的手,讓她的手指并起來,這才掏出一個玉手镯,将其套了上去,大小剛剛合适。
鐘離戴着一個黑色的手套,可是這手套看起來厚,其實很薄,祀很輕易地就能感受到對面的溫度,比自己的體溫低那麼一點,那枚被套上來的镯子也是冰的。
不過這镯子很快就被祀的體溫戴熱了,鐘離放開她的手,又取出一對玉耳環,放在她的掌心。
做完這些,鐘離道:“我本是做了一套玉首飾,可惜後來打架時未能護好,損毀過半,隻剩下這兩個。”
“這玉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祀指尖摩挲着手心裡的玉耳環,耳墜是一塊菱形黃玉,中間是岩印記,觸感溫潤,很快就被體溫捂熱,是上好的玉材。
“你離開時就在做了,隻是當時還沒做好,結果就多等了千年,才到它真正的主人手裡。”鐘離笑着看她将耳環也戴上。
祀戴好耳環,撩動耳畔的發絲,突然想到溫迪送的花可以别在鬓角,這麼想着,她也就這樣做了。
塞西莉亞花不是很大,别在祀銀色的頭發上并不喧賓奪主,純白與銀色相交映,如同飄在溪水裡的落花。
鐘離卻多看了這花幾眼。如果是普通的塞西莉亞花倒也無所謂,可是這花上有風神的氣息,溫迪用元素力在花上留下了風神印記,作用和他在玉飾上留下的印記差不多……
鐘離想到某個可能,手指在茶杯上輕輕摩挲着,表面上卻看不出什麼情緒。
“鐘離。”祀突然喚他。
鐘離擡眼看她,目光沉靜溫和。
祀說道:“此次我過來,還有一事,自星海之外而來的旅行者熒,是否已經到璃月了?”
鐘離點了點頭:“她正與我一同操辦‘送仙典儀’。剛剛甘雨來過,邀請她去群玉閣,她才離開沒多久。”
祀原本想結交那位旅行者,聞言暫時按下心思,聽起來熒也挺不容易的,好像一直在到處跑。(旅行者,一款合格的工具人(bushi)
祀便笑着轉移話題:“看起來,甘雨也很适應現在的璃月。”
鐘離:“魔神戰争結束後,甘雨與岩王帝君簽訂契約,輔佐璃月七星管理璃月,直到現在,也有兩千多年了。”
想起自己這麼久都不來璃月港,故人的事情一概不知,祀的良心隐隐作痛:“……确實很久了。”
說書人的講述也快到尾聲,月上柳梢頭,“三碗不過崗”的人漸漸離去。
祀摸了摸腕上的玉镯,看了眼天色,“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鐘離颔首,道:“你如今住在哪裡,我且送你一程。”
祀覺得這個話很有意思,“鐘離先生會不知道我住哪裡?”
凡是進入璃月範圍的,岩神怎麼會探查不出呢?
鐘離回道:“我一介凡人,哪有什麼神通得知你的住所。”
祀想了想,也是,摩拉克斯已經仙去,凡人鐘離怎麼能有那麼大神通。她說道:“我随飛雲商會的車隊一同來的,路上幫了點小忙,現下暫住在飛雲商會。”
鐘離沉默片刻,評價道:“也算是個不錯的去處,之後的事情也不至于牽連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