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和鐘離在璃月港逛了有大半個月,在這期間,熒和派蒙好像在凱瑟琳那裡接了個很麻煩的委托,一直都沒見人影。
鐘離雖然時常忘記帶摩拉,但是時間長了,他也不好意思一直讓祀付錢,那些還都不是小數目——于是他常常寄賬單給往生堂,倒是惹得堂主胡桃順着地址跑過來抓人。
小姑娘風風火火地趕到茶博士門前,在人群裡,她一眼就瞅見了和周圍人畫風完全不一樣的兩人。
鐘離一身棕色金紋的長袍,尊貴上位者的氣質,旁邊的狐耳女子卻是白底藍彩的衣裙,談笑間有種說不出的缥缈寫意,一深一淺,一靜一遠,卻又如此合拍,相得益彰。
更難得的是,女子歪頭說話之時,鐘離一直凝眸含笑地望着她,看起來對她的話格外認真,心情也很愉悅,唇邊的弧度就沒下來過。
見此情景,胡桃想喊人的聲音卡在喉嚨裡,她摸着下巴思量半晌,總覺得自己此刻上去好像會擾了客卿的好事。
一會兒之後,那邊。
祀剛和鐘離讨論完《帝君塵遊記》的故事,就見鐘離身後突然伸出來一隻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緊接着,一位古靈精怪的少女從後面跳了出來。
“客卿!在聊什麼呢?”
祀的目光停在少女眼中的梅花上,想:會叫鐘離“客卿”的,大概就是往生堂的堂主了。
“堂主。”鐘離倒也沒被吓到,他先是向胡桃介紹了一下祀,“這位是祀,一名旅者,是我的舊友,我們多年未見,如今她暫居璃月,我便帶她四處逛逛……祀,這位就是往生堂的堂主,胡桃。”
祀擡手打了個招呼:“你好啊,胡堂主。”
“你好啊~”
胡桃一點也不怕生,湊到祀身邊轉了轉,自然是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玉镯和狐耳上戴着的玉耳墜,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原來你就是客卿這麼多年等的那個人啊!”
“嗯?”祀眨了眨眼,什麼這麼多年等的那個人?
“咳。”鐘離輕咳一聲,垂眸避開祀好奇看過來的視線,對胡桃道:“堂主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當然是有事!”
大概是看出來鐘離不願多說,胡桃也就順着鐘離的話說下去,搖着手指頭,老神在在地說道:“客卿這麼多天隻知道往堂裡寄賬單,可曾知道本堂主廢寝忘食,夙興夜寐,隻為了找出真相,給活着的人安甯!”
扔開她誇張的遣詞造句,鐘離抓住她想表達的重點:“可是與鬼靈有關?”
“嘿!我就知道客卿能聽懂,不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再聊吧。”
說完胡桃就搶先一步溜了出去。
祀和鐘離面面相觑了半晌,祀先開了口,非常的善解人意:“如果鐘離不方便的話,還是先去忙往生堂的事情吧?”
鐘離搖了搖頭,“無妨,你本就不是此世之人,知道一些事情也無大礙。”
賬單早就寄了出去,祀和鐘離便離開了喝茶的位置。
門口,胡桃正盯着自己黑色的指甲左看右看,好像是對哪裡不滿意的樣子,餘光看到祀和鐘離,招了招手說:“我們去往生堂門口說吧。”
去往生堂的路上,胡桃好奇地在祀身邊打轉,“你這衣裳樣式看起來和璃月的很像,不過,看你的模樣,你是仙人還是别國的狐人?”
祀好脾氣地笑了笑,按耐住自己想掐小姑娘臉頰的想法,道:“我故鄉的風格與璃月相近,我也不是什麼仙人,九尾天狐一族,修神而已。”
“神?哎呀呀,那你豈不是很厲害咯?應該也不需要我們往生堂的服務了,可惜可惜。”
祀認真地回她,“如果你說的是葬儀,那我确實不需要。我們靈族身死消散,一身靈力回饋天地,靈魂轉生,也不需要什麼埋土厚葬。”
胡桃誇張地倒抽一口涼氣,後退兩步,“嘶……這是我能知道的嗎?”
祀彎起狐狸眼笑道:“如果是你不能知道的,你就聽不到了。”
胡桃想了想,又湊到鐘離身邊,好像是小聲地壓低聲音對他說:“客卿啊客卿,你傾慕的這位姑娘,看起來不一般啊。”
雖然胡桃壓低了聲音,但是祀五感敏銳,她說的話自然是聽的一清二楚。胡桃明顯是在調侃打趣,鐘離應該……
鐘離也明顯知道這事,他垂眸克制地看了祀一眼,道:“她自然是不同的。”
……诶?
祀還以為鐘離會反駁那句“傾慕”,沒想到他竟直接默認了嗎?
狐狸耳朵倏然動了動,祀思索半晌,當作沒有聽到。
胡桃的餘光一直注意着祀的反應,見她什麼話也沒說,臉上也看不出一點羞澀,胡桃摸了摸下巴,覺得客卿如果想要追求這個姑娘,以他現在這不主動不挑明的樣子,可能有點困難。
到了往生堂門口,新來的儀倌老孟正焦慮不安地在門口打轉,一見到三人,立刻迎了上來:“堂主,鐘離先生,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胡桃:“诶~别慌别慌,本堂主這不就在這兒嘛。”
鐘離也安撫道:“先别急,可否詳細說說發生的事情?”
鐘離自帶沉穩的氣勢,老孟和鐘離對視之後,情緒肉眼可見的平複了不少。
然後他說:“堂主,鐘離先生,我又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