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影身邊的,還有熒和派蒙——這點祀倒是不稀奇。
但是這畫面就有點奇怪了。祀記得,影是不習慣出現在人前的,更何況之前她還搞了個什麼人偶在外挂機,然後把自己關在一心淨土裡面不出來。
祀又咬了一口三彩團子,目光挪到了熒的身上。如果是因為熒,她覺得這倒是有可能。畢竟根據祀的觀察,熒很有可能是這個世界故事的“軸心”。
祀的那一聲“巴爾澤布”并沒有小聲,影自然聽到了,她循聲望去,就和祀對上視線。
略一停頓,影倒是很自然地點頭打招呼,态度看不出有隔閡的樣子,“祀,好久不見。”
祀便回了個友善的笑容,“好久不見。”
一旁的派蒙震驚了,“你們認識?”
“你們也認識祀嗎?”影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看到派蒙的驚訝,她平淡地解釋道:“我與她自然認識。我們在魔神戰場上相識,她是很強的對手,我曾一度以為她是摩拉克斯的眷屬。後來才知道,她是一位旅者。”
嗯,這一闆一眼介紹來龍去脈的感覺,阿影還是一點也沒變。
影走到近前,“我聽神子說,你來了稻妻,但是一直沒有見到你的人。”
祀想到踏鞴砂的事情,遲疑片刻,還是說:“我之前在踏鞴砂,所以你沒見到我也正常。”
影是稻妻的神,對于稻妻發生過的事情都爛熟于心,她聽聞祀在踏鞴砂住,不贊同道:“踏鞴砂并不适宜人居住。”
祀輕巧地把話撥到一邊,“我知道。不過,你們現在在做什麼?”
劇情終于回歸原來的走向。影簡單解釋了一下:稻妻外雷暴紊亂,熒和派蒙來找她,邀請她在稻妻轉一轉。
“怎麼樣,要一起轉轉嗎?”影發出邀請。
祀想着左右無事,那就跟故人同行一段路途倒也無妨,就點了點頭,“好啊。”
“剛剛我們聽那個攤主說了團子牛奶,你要不要也來嘗一杯?”派蒙躍躍欲試。
幾人回到攤主前,要了五瓶團子牛奶。祀自己喝一瓶,給貓貓龍也開了一瓶,它前爪抱住瓶子,一口一口地喝着。
團子牛奶口感不錯,祀覺得像是她世界的人類文明裡,人們喜歡喝的布丁奶茶。不過要更甜一點,她想,影肯定喜歡這個。
果不其然,影直白地誇贊團子牛奶,聽到銷量不好,還決定讓社奉行買一百杯,挨家挨戶贈送宣傳……以一己之力,帶動團子牛奶的銷量。
之後,她們又去了八重神子創辦的“八重堂”。
在暢銷書的書架上看了一眼,影就陷入了震驚,“……怎麼會這樣,是我輕敵了嗎?明明這些書的名字都認識,為什麼連在一起就變得讀不懂了……”
看着那本《轉生成為丘丘人,隻要吃日落果就可以一直變強》,祀覺得,不是影輕敵了,而是“設定”的鍋。影是武人,自然無法理解這種“隻要吃個東西就會變強”的設定。
派蒙腦子轉的快,直接提議說,讓她們挑本書講給影聽。影同意了。
祀和熒站在書架旁翻閱上面的書籍,每個都是草草看上幾段,大緻了解一下内容。
派蒙在熒旁邊充當吐槽役,看到一些奇怪的内容也會适時吐槽,糾結之後挑了三本書。
貓貓龍抱着團子牛奶還在喝,它時不時看一眼祀,然後蹭一下她。祀也看了幾本,覺得《人在江湖,卻隻想好好寫小說》不錯,是她比較喜歡的故事。
好巧不巧的,這本書也被熒推薦給了影。
影聽完故事梗概,突然燃起一股戰意,“主角雖然不敢正視自己的天賦,卻是位不可多得的正義之士。他現在在哪裡?有來稻妻的打算嗎?我想讓社奉行把他請來,和我打一場。”
派蒙慌忙擺手,“那是虛構的角色,現實中不存在啦!”
派蒙又問影對這一路的看法,影坦然承認了稻妻在“永恒”之下的變化,也說自己雖然追求永恒,卻也絕非要阻止人們越變越好。
這是好事,熒提議道:“不如我們留影紀念一下吧。”
派蒙也贊同道:“好啊,我們去個好地方!”
沿路走到一處櫻花飄落的地方,讓影擺了個自在的姿勢,熒掏出了留影機,為影拍了照片。
影還是第一次見到照片這種東西,一時間想不明白,這裡面的影像,到底是不是她自己。
“如果這個裡面的不是我,那為什麼會和我一模一樣?如果是我,那我又是什麼呢?”
見影陷入某種哲學思考裡面,祀一語中的,“無論是雷電将軍,還是這張照片,都隻是你的某種存在形式而已。”
熒也補充道:“你的存在并不是單一的。”
影蹙眉思考半晌,她到底是一直在思考永恒的人,很快就想通了,“……我明白了。我就是我,僅有一個,但可能有無數種存在的形式。我以什麼形式存在,其實并不重要。”
派蒙及時給予肯定,“對,就是這樣。”
從團子牛奶的新穎,到輕小說的出現,再是照片的“自我”讨論,最後的最後,都彙總成一個結論:
“眼狩令,千手百眼神像,這些都是為了催生永恒。但如果我離永恒真的越來越近的話,一切的故事都不會發生。”
影長歎一口氣,新事物給她帶來了無與倫比的沖擊,也讓她催生出新的思考,“我是否……将一切都抓的太緊了呢。”
祀一直在旁邊默默地看着,時不時摸一下貓貓龍的尾巴。
如果是在祀原來的世界,影現在的情況,大概是修煉途中經常會遇到的“問道”。問所行之道,所求之心,叩問自己,是否堅守本心不動搖。
現在看來,影經曆了一次問道,對“永恒”有了更深的理解了。
突然,不遠處傳來有人急迫找人的呼喊。
祀摸貓貓龍尾巴的動作一頓,常年旅行的經驗告訴她,接下來一定是一堆麻煩事。
果不其然,影和熒要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祀果斷選擇和她們告别,“我出來其實有自己的事,我們就先在此别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