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肯定句。
祀收回手,點了點頭。
他熟練地把卡維扶穩,又說道:“恕我直言,與一位剛認識的異性一起喝酒到深夜,是一件很不理智的事情。”
一向仗着實力強随心所欲的祀,頭一次在提瓦特大陸被人這樣直接地說教,她笑了一下,“你應該也清楚卡維的為人,他不會做出什麼事情。”
祀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是她看出來了,他和卡維非常熟悉,大概率是好友。
“将自身的安危寄希望于他人的道德水平,你似乎喜歡把自己置于客體的位置上。”他又犀利地評價了一句。
一般人被這樣直白而犀利的評價,多少會帶點羞惱,但是祀壓根沒被影響。
祀原本隻是用自己旅者的視角來看這個事情,被這人诤言後,她想了想,覺得以他剛才的邏輯來看,他也是對的,于是誠懇道:“你說得對。不過,若是将評價權交到你的手裡,那也是對我自身實力的否定。”
她的話沒有惱羞成怒的成分,依舊波瀾不驚,艾爾海森反而多注意了祀幾眼。
他一開始并沒有把卡維的新朋友放在心上,人際交往對他來說是廢精力的無謂之事,而卡維熱衷于此,他幾乎出門就會認識一些新朋友。這些朋友有好有壞,艾爾海森也不打算一一認識。
但是,當艾爾海森對這個“新朋友”發出告誡的時候,她居然神奇的和他同頻,并以他曾經想到過的某個答案來反駁了他。
艾爾海森這時才終于認真打量祀,他之前就注意到祀并不普通,她有着非人的狐耳和冰神之眼,和醉得認不出人的卡維不同,她一身酒氣,卻神智清醒。此刻,他也才發現,在那副皮囊之下,祀似乎還掩藏着更深不可測的力量。
他很平靜地承認了自己的判斷失誤,“是我冒昧了,你有你的實力,可以不用在乎世俗的愚昧規則。”
幾句對話,祀就發現了,這人非常理性,說話很有一套邏輯。她遇到的奇人怪人也不少,這位并沒有惡意,祀也并不将那些話放在心上。
“你打算帶卡維去哪裡?留個地址吧,以後方便聯系。”
艾爾海森報了一個地址,祀在虛空給的地圖上做了标注。
祀也說了自己旅館的住址,艾爾海森表示自己記下了,帶着卡維離開。祀也踏着夜色,回到了自己的旅館。
第二天,祀就去了智慧宮。
這裡是須彌最大的圖書館,豐富的知識書寫成一卷卷書籍,整齊放在這裡。隻可惜虛空終端做出來之後,學者們愈發依賴它,圖書館反而沒落了。
空曠的圖書館裡,并沒有多少人,大多都是身穿教令院學服的學者,像祀這種民衆反而不多。
虛空終端雖然好用,但是祀始終記得她感受到的那股力量,并不打算冒險。且她作為外國人,權限不夠,虛空不會給她提供詳細資料。
圖書館太大了,遺迹相關的書籍又太多,祀找到與其相關的書架,放眼望去,至少有上百本。
祀:很好,她這下不會無聊了。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祀都泡在智慧宮裡。這裡全天24小時開放,但是祀不可能無時無刻都在這裡看書,她遵循普通人的作息時間,早上八點來,下午五點走,中間兩個小時吃個午飯,甚至比學者還自律。
卡維後來又找了祀幾回,還和她一起在智慧宮裡找資料。不過近幾天,他好像接了新的單子,查了一些沙漠的資料後,卡維就動身,前往了沙漠。
距離祀來到須彌,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
又是一日,祀照常來到智慧宮,她剛打算繼續上次的進度,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卡維在宿醉的第二天來找過祀,祀也從他口中得知了這個人的姓名——艾爾海森。
“他當然非常聰明,我從不否認這一點。一個如此有才能的人,僅僅着眼于真理本身,而不将注意力投給更多更廣的人群,實在令人惋惜。或許又是出于某些匪夷所思的個人主義吧,這帶來了不少問題,比如首先他就不怎麼尊重前輩……我不是特指自己。”
——這是卡維對艾爾海森的評價。
啊,是的,卡維是艾爾海森的前輩,比他早入學,但是看起來卡維似乎沒艾爾海森混的好。根據祀的觀察,他倆好像還是舍友。
不确定,再看看.jpg
艾爾海森此人也如卡維所評價的那般,非常聰明,熱衷于真理,且不與人交往。他與其他學者不同,艾爾海森偏好紙質書籍,智慧宮裡經常能看到他的身影。
奇怪的是,艾爾海森每每看見祀,雖然不說話,卻會在對視後點頭打招呼——這個奇怪也是卡維評價的,他說他沒見過艾爾海森會跟工作以外的人打招呼。
不過也僅此而已。
直到今日。
祀看到艾爾海森,習慣性先點頭示意了一下,就拿着書找地方坐。她剛剛落座,艾爾海森也拿着他剛才一直在看的書,徑直朝她走來。
艾爾海森說話一向開門見山:“你好。不介意的話,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