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孟婆莊，安影笙正想問段辭柯接下來怎麼分工，一回頭，就見兩人氣氛微妙。

段辭柯插兜走在前方，楚星烨跟在身後。

隊形很正常，可楚星烨表情不太正常。

安影笙想了想形容詞，大概就像一隻盯中獵物死咬不放的獵鷹，不死不休的那種。

雖然平時楚星烨對上段辭柯的模樣也粘膩得慌，可那份粘膩更多像是挑逗或者……調情，不會像現在這樣，帶有極強的占有欲和攻擊性。

許是感受到安影笙目光，楚星烨側過頭。

視線離開段辭柯的那一刻，占有欲瞬間消失，隻剩下攻擊和防備。

安影笙：“……”

“那什麼，”為了壓掉偷看的心虛，她挑起話題，“段辭柯，接下來要怎麼分工？”

*

五分鐘後，隊伍就有了全新的分配。

“就按這樣，我和安影笙負責編舞，盛修衍和崔謹繼續找那九個陰帥，問更多中元節的信息，徐……”段辭柯本想客套一下，想到冥宴樓那晚，又改了口，“徐恒之了解的地府文化多，負責找劇本和資料，唐茵會畫畫，負責服裝和臉譜。”

徐恒之和安影笙點了點頭。

崔謹滿臉無所謂：“我都行。”

唐茵不滿：“憑什麼修衍哥哥不負責編舞！”

段辭柯帶着嘲諷看向盛修衍：“你在星途這麼久，還會自己編舞嗎？”

舞者跟歌手在演出時都有屬于自己的小習慣，就像一個人寫字會有自己的筆鋒。

段辭柯看過盛修衍近期的舞台。

每一步都很平庸，沒有自己的風格，與他剛加入[Futuristic]的舞風大相徑庭。

就像……

就像AI生成的假視頻，好像很完美，又漏洞百出。

這一點，段辭柯能看出來，身為當事人的盛修衍不可能毫無察覺。

盛修衍表情僵了一瞬，又好似聽不懂一般往下說：“我和崔謹弟弟去拜訪陰帥是嗎？我……我可以的。”

“不用勉強。”段辭柯語氣淡淡。

“不勉強！”盛修衍表決心似的起身。

他忽而瞥見段辭柯身邊的楚星烨，問道：“辭柯哥，你是不是漏分配了星烨弟弟？”

唐茵：“對啊！憑什麼楚星烨沒有工作！”

盛修衍又露出一副說錯話的模樣：“唐茵姐，星烨弟弟眼盲，屬于殘……”他猛地捂住嘴巴。

楚星烨補齊道：“殘疾，對嗎。”

段辭柯聽着這個詞莫名不适。

“楚星烨跟着我一起。”他看着盛修衍說。

唐茵又問了一句“憑什麼”。

段辭柯說：“我和安影笙編舞期間可以順便教他，事半功倍。而且，他有舞蹈功底，也了解一些民俗文化，可以給意見及時調整。”

冠冕堂皇！

公然放水！

唐茵還想繼續争論，被盛修衍攔了下來：“唐茵姐！辭柯哥是隊長，我們聽他的吧……”

“修衍哥哥！”唐茵皺着眉。

“任務最重要。”盛修衍大義凜然說。

*

分配好隊伍，段辭柯就上了樓。

樓下氣氛因為他的離開而稍稍活躍。

唐茵還在為盛修衍沒能做隊長而憤憤不平。盛修衍依舊端着他大公無私集體主義的皮，一個勁安慰唐茵。崔謹時不時調戲兩句，調戲的對象換成了安影笙和徐恒之。

樓下的熱鬧對段辭柯沒有影響。

他走到門前，正打算開門，餘光瞥到身側不打算離開的楚星烨，開門的手頓了頓。

也就頓了不到半秒。

他裝作沒察覺似的開了門。

下一秒，楚星烨就溜了進來。

段辭柯眉眼染上愉悅，嘴裡的話卻帶着損：“今晚我沒說留你過夜。”

“唔。”楚星烨佯裝苦惱。

他走到角落，從新進貨的草垛上抽下一根糖葫蘆，轉身走到門口：“既然這樣，我還是不打擾辭柯哥了，哥哥晚安。”

接着，開門，關門，行雲流水。

一套動作下來，仿佛這人進門隻是為了一根糖葫蘆。

“……”

糖葫蘆有什麼好的？

難道孟婆的奶茶沒給他喝夠嗎？

段辭柯看了看角落兩垛糖葫蘆，有點後悔進了貨。

正在看直播的鬼魂在光屏外幹着急。

[愣着做什麼！追出去！]

[段先生，我恨你長了張嘴！這時候玩什麼傲嬌！]

[好好好，有這樣的意志力還怕搞不定中元節？]

[星烨弟弟在門口沒走！快開門！]

大概是鬼魂的呼喚過于強烈，又或者門外的人視線火熱，段辭柯好似感受到什麼，走到門口，猶豫片刻開了門。

門外，楚星烨舉着糖葫蘆湊到他嘴邊：“哥哥，一根糖葫蘆換一晚留宿，要不要？”

糖葫蘆的糖漿劃過唇角留下一抹黏膩。

段辭柯用拇指撚掉糖漿，接過糖葫蘆。

“張嘴。”

“嗯？”

楚星烨疑惑的照做。

張嘴的同時，一陣黏膩順着齒邊直達舌尖。

楚星烨愣愣地咬着糖葫蘆。

段辭柯無聲笑了笑：“不進來？不是要留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