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大半月的身體比以往容易疲累。
做了康複訓練,護士推來輪椅,想給安影笙用上時,安影笙微喘着擺擺手:“我能走能跳的,走慢點就行了,用這個也太難看了。”
“可是——”
“我媽那晚點我去說。”
見安影笙堅持,護士便歇了心思。收好輪椅,她又撥了院長秘書室電話,得到首肯才折返帶路。
從高級VIP療養區到心腦科大樓,沿途散步的幾個年輕人正在讨論最近的娛樂新聞。她們知道盛修衍就在橡樹灣,礙于面子和家裡人耳提面命才忍住了去近距離吃瓜的心思,隻敢在心腦科大樓不遠處觀望。
直到她們看見安影笙走進去。
有人認出了安影笙身上的衣服:“那個女生穿的是高級VIP的病服,她去心腦科大樓做什麼?”
她旁邊的人問:“難道是去八卦的?”
另一個人似詫異似看戲地目望着大樓門口,感歎道:“這是哪家的,也太嚣張了吧!”
“别管嚣不嚣張,有人幫我們吃瓜不好嗎?”
“好像也是……”
為首的人提議:“我們找個地方坐會,等她出來,搭個話。反正我爸也讓我多跟高級VIP的人交朋友。”
提議得到全票通過。
幾人找了個花房開始蹲守。
心腦科大樓六層。
安影笙上去時,隻見徐恒之站在一間病房外。病房緊閉,它隔壁的另一件病房也是閉門不邁。
“徐恒之。”安影笙叫道。
徐恒之轉頭,眼裡浮上一絲驚訝:“安小姐?”
安影笙“噗嗤”一下:“怎麼回到——”她想說“回到人間”,瞥見身旁護士又改了話,“徐恒之,怎麼兩周不見,變得這麼生疏。”
安影笙說話時嘴角帶着打趣。
徐恒之撓撓頭,跟着彎了彎嘴角。
退開了護士,兩人靠在護欄邊。
沉默片刻,同時開口:“你——”
徐恒之:“你先說吧。”
安影笙也不客氣:“你跟唐茵怎麼了?”
她指着正對着緊鎖的大門說:“唐茵的病房吧?”
徐恒之“嗯”了一聲。
他望向另一間關閉的病房,過了良久才說:“盛先生經紀人上周來過一次,他跟盛先生發生了點口角,吵得挺大聲,阿茵聽見了。”
能讓一個炮仗安靜,看來這口角非一般。
安影笙又問:“唐茵信了?”
徐恒之說:“開始沒信,她本來堅定網上的消息是謠言。”想到唐茵上周差點因為熬夜反黑暈過去,徐恒之目光帶着心疼,“現在信了。”
因為信了,所以更痛苦。
盛修衍對唐茵來說,不是一般的偶像和粉絲,更像是一種信仰。在唐茵最難熬的一段日子裡,她寄過信給[Futuristic],是盛修衍回的,可以說,是盛修衍讓唐茵走出了那段陰郁。
盛修衍也曾經做過唐茵的太陽。
隻是名利之上,有人有鬼。有人堅守本心,有人迷失方向,曾經的太陽變成灼燒大地的撒旦,僅此而已。
見徐恒之情緒不對,安影笙換了個話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放我們出院。每天穿着病号服,我買的那堆衣服都快過季了!”
徐恒之納悶:“你的責任醫生沒跟你說出院時間嗎?”
安影笙半眯着眼:“你們說了?”
徐恒之點頭:“下周三就能出院了。”
頓時,安影笙懂了。
她道過别轉身就走。
徐恒之問了句:“你去哪?”
安影笙說:“找我媽辦出院!”
蹲守花房的幾個人見安影笙怨氣沖天地從心腦科大門出來,為首說要搭話的人被她周遭無形勝有形的黑氣吓退,找了個台階留在花房内。
她們當中有盛修衍黑粉。
當晚,某黑粉用小号發了段微博,大概内容是“盛修衍富婆粉現場脫粉,網上所言均屬實錘”,她還配了段錄像,錄像内容是安影笙從心腦科大樓出來。
錄像經過剪輯、修圖、角度調整,還搭配了黑氣特效,把周圍景象都蓋了個遍,根本分不清是從哪個角度拍的。
小号一夜之間沖上熱搜。
網友扒安影笙的身份扒了一周,終于扒出她是國外VitaNovo醫療集團的千金。這層身份讓視頻瞬間有了可信度,跟盛修衍有關的話題在熱搜高居不下。
黑粉紛紛下場,用顯微鏡逐幀分析盛修衍以前的視頻,從微表情到随意一個搭手的動作,都跟黑料挂上了鈎,分析得頭頭是道。
盛修衍是周三淩晨偷偷出院的。
段辭柯是在一周後知道這些消息的。
東郊莊園,秘書阮方翊總結完目前娛樂圈混亂的狀态,段辭柯坐在對面聽得愈發不明所以。
楚澤是昨天回來的。
回來後就找上了段辭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