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冤期間，楚澤瞥見楚星烨朝他“和善”一笑，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哥你——”

他想問問楚彥，弟弟要被野男人勾走了為什麼不管管。剛起個稱呼，楚彥轉身叫了楚星烨：“阿烨，跟我去一趟實驗樓。”

“眼睛的事嗎？”楚星烨問。

“嗯。”楚彥簡短解釋，“檢查分析結果出來了。”

楚星烨應道“好”，跟着走出去。

下了樓，楚彥看見倚靠在樓梯口的段辭柯。

段辭柯也聽見兩人腳步，擡頭朝樓道望去，打着招呼：“楚先生。”

楚彥回了聲：“嗯。”

既然楚彥跟着楚星烨一起下來，想來有事。

段辭柯打過招呼便直起身，對楚星烨說道：“我去影音室練習。”

楚星烨回着“很快回來”。

轉身之際，楚彥叫住段辭柯：“一起去。”

段辭柯腳步錯愕停頓半刻。

楚彥沒解釋，繼續往前走。

*

實驗樓檢查室早有醫護等候。

一輪新的檢查結束，楚彥對比兩次檢查結果，眉頭鎖得越來越緊。助理——也是段辭柯昏迷期間的責任醫生——協助做着數據分析，做到一半，他起身離開，折回來時手上多了兩份檔案袋。

他找出四張影像圖遞過去，語氣詫異道：“Les deux tests OPD ont donné des résultats différents pour hiko, duan et xiaoko! Je ne suis jamais arrivéà cela! C’est magique!”

（彥，段和小公子的兩次OPD檢測結果都不一樣！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太魔法了！）

楚彥接過影像圖，說了句：“La médecine n’a pas de magie.”（醫學沒有魔法。）

醫學的确沒有魔法，可這幾張影像圖楚彥又沒有更好的解釋，尤其是楚星烨——前十五年的檢查結果都顯示楚星烨的眼睛沒有任何複明希望，這兩次檢查竟然有視力矯正的可能性……

想到什麼一般，楚彥突然走出去。

實驗室盡頭休息區，段辭柯坐在沙發上，楚星烨枕着他大腿躺着，嘴裡指揮不停：“下面……哥哥，可以在用點力，我又不怕疼……再壓下去……嗯……”

休息區開放式，楚彥隔着牆，難得眉宇出現痙攣。

他故意按了幾下記号筆，又敲了敲牆，裡面的聲音猝然停止。又等了五分鐘，他才走進去。

走進去時，楚星烨已經坐好了。

楚彥上上下下掃過楚星烨，除了衣服有些褶皺，倒沒别的異常，臉上也沒有潮.紅。

段辭柯不行？

不等他思維發散，楚星烨問：“哥，我跟辭柯哥的檢查結果怎麼樣？”

楚彥：“你跟我來一下。”

走廊盡頭，楚彥直截了當問楚星烨：“阿烨，星途大賞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怎麼會突然心率停止？”

楚星烨搖頭：“我也不知道。”

楚彥看着楚星烨眼睛，又說：“把那天發生的事再跟我說一遍。”

除去地府奇遇，星途大賞的事用三分鐘就能總結。

楚星烨說完，楚彥神色凝重。

去星途大賞，直接進了專用通道，表演開始，從未離開房間。三分鐘的總結裡，沒有任何能用的信息。

氣氛緊張之間，楚星烨岔開話題問道：“哥，是不是我的眼睛出問題了？”

楚彥神色稍緩。

他說道：“阿烨，你的眼睛有複明的可能。”

察覺到楚星烨呼吸間的喜悅，楚彥又補上一句：“有可能不代表能成功。根據最新的檢查結果，你的眼睛通過矯正手術，配合藥物治療，成功的概率預估15%。”

15%是一個極低的概率。

可有希望總比看不見希望要好得多。

楚彥把選擇權交給楚星烨。

他知道楚星烨會選擇手術，卻沒想過楚星烨會笃定說出：“手術會成功的。”

楚彥：“任何手術都有失敗的風險。”

楚星烨語氣格外堅定：“哥，這場手術不會失敗。”

看見希望就容易産生幻想。

楚彥隻當楚星烨在自我安慰，也沒繼續反駁。

楚星烨又問：“辭柯哥的眼睛呢？”

*

休息區，段辭柯聽着楚彥的結果，直直怔在原地。

段辭柯：“我和楚星烨的眼睛都能複明？”

楚彥：“阿烨隻是有複明的希望，但你絕對可以。”

段辭柯心裡的疑惑翻江倒海席卷而來。

楚星烨的眼睛能複明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自己……怎麼會呢，孟婆不是說他的眼睛一輩子都沒有恢複的可能嗎？

正訝然着，他聽見楚彥冷不防開口：“手術暫定下個月末，這段時間不要做，激情過度容易讓眼睛充血。”

段辭柯沒經思考問：“做什麼？”

等到楚彥回答，段辭柯腦袋原地炸了。什麼訝然，什麼孟婆，統統都變成一堆十八.禁黃牌。

一旁的楚星烨已經笑倒在了沙發上。

楚彥瞥見段辭柯耳垂冒紅，又看到弟弟這幅模樣，問道：“你們剛才？”

楚星烨邊笑邊解釋說：“我眼睛周圍疼，就讓辭柯哥幫我按按。哥，你聽見什麼了？”

楚彥：“……”

原以為解釋就結束了，沒曾想，楚彥意味不明問向段辭柯：“你跟阿烨還沒做過？”

段辭柯：“……”

明明段辭柯沒說話，楚彥卻發出了一聲“啧”。

不知怎的，段辭柯聽出滿滿的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