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隐隐傳來楚澤吐槽：“我每天陪你練中文怎麼還說不明白——”

吐槽被挂斷。

放下手機，楚星烨叫來尤浮白。

熱搜已經發酵，廣場以每秒千條的實時動态在刷新。尤浮白捏着冷汗挑挑揀揀，愣沒撿出一句好話。

[噫，好惡心啊！先是盛修衍再是段辭柯，不會整個團都是同性戀吧？内部消化？不行不行，一想到我以前竟然粉過這個賣PG男團就想吐！]

[我能說早就猜到他性取向不正常嗎！笑死！當初我就說他跟盛修衍肯定是真的！那群毒唯還跟我争！]

[也就隻有他粉絲睜眼瞎，還瘋狂吹噓他沒有绯聞潔身自好！啧，誰說沒有跟女的炒CP就是沒有绯聞了？内娛就他拉郎配最多！]

[你們還記得GJ（高霁）嗎？現在來看，那條潛規則的熱搜另有蹊跷哦！說不定是DCK（段辭柯）金主用來給他擋槍的，真正被C的人就是——]

剩下的話卡在尤浮白嗓子裡，要上不下。

他憋漲了臉，刷新着平闆，試圖刷出兩條好話圓過去，結果一條比一條離譜。

“就到這吧。”楚星烨起身，“去影音室。”

*

《隐聲》海選結果已經公布，晉級千人，段辭柯第一。

改變唱腔，又選了程天王的歌，果然沒有被認出來。接下來就是千進百，這次的要求隻有一個：原創。

楚星烨推門進去時，就聽見吉他彈着熟悉的旋律，一句台詞随着吉他流淌——

[在硝煙彌漫中，尋找天空的方向]

“是話本裡那首曲子嗎？”楚星烨問。

聽到聲音，段辭柯停下吉他。不等人走近，他先起身走過去，邊走邊說：“是那首曲，剛寫好詞。”

“叫什麼名字？”

“《白鴿》。”

把人帶到吉他邊坐下，段辭柯重新調整吉他，一首完整的《白鴿》緩緩唱出。

尾調結束，掌聲響起。

随後，屬于楚天舜的聲線傳入耳畔：“小乞兒，這首歌我很喜歡。”

久違的聲音把記憶裡的碎片又拉了出來，段辭柯晃了晃神，忽然分不清地府人間。

直到感受耳畔溫熱呼吸，他才清醒。

他問道：“楚天舜喜歡了，楚星烨呢？”

耳畔聲線又切了回去：“哥哥送給少将的，問我喜不喜歡做什麼？”

段辭柯莞爾。

“要不要給你叫點心來？”

“我吃過東西了。”

“不加餐。”

楚星烨歪頭“嗯”了一下。

段辭柯揶揄道：“酸甜中和，不然得腌入味了。”

說完，他耳垂被輕輕咬了一下。

看來已經入味了。

耳垂酸脹酥麻的感覺還未消失，段辭柯撚了撚耳垂，笑着說道：“是送給少将的，送給屬于楚星烨的少将。”

身側的人愣了一下。

“現在喜歡嗎？”段辭柯問。

“辭柯哥，剛才那個問題再問我一次。”楚星烨說。

段辭柯照着問了一遍。

接着，他聽見楚星烨回答：“楚星烨比楚天舜更喜歡。”

音響沒關，《白鴿》盤旋半空。

對于楚星烨自己與自己較勁的好勝心，段辭柯聽得隻覺有趣。有趣之外，他察覺不對：“今天怎麼這個時間過來，出什麼事了？”

楚星烨說：“辭柯哥，你上熱搜了。”

意料之中。

“熱搜說我什麼了？”

“說你同性戀。”

段辭柯挑着眉頭：“難得，熱搜還能有真料。”

這番無所謂的自娛自樂讓楚星烨肩膀稍松。

“哥哥不擔心嗎？”他問道。

段辭柯沒回答，隻是起身拍了拍圓凳：“坐這。”

等到楚星烨換了位，段辭柯拿起牆邊吉他，繞後放在楚星烨膝蓋上。調整好位置，他握着楚星烨右手。

“用拇指。”段辭柯說。

楚星烨伸出手指，接着，指腹碰上了琴弦。

一人按品，一人撥弦，半首《白鴿》簡調流出。

旋律餘音未散，接着段辭柯的聲音：“看，好聽的旋律不會因為簡譜和彈奏方式變了就變難聽。”

楚星烨帶着不解擡頭。

段辭柯又說：“我的歌和我的人也不會因為我喜歡你而發生什麼變化，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

吉他再次被撥響，沒按品弦的聲音突兀響起。

楚星烨倏地笑了一下。

兩年前，他第一次聽見段辭柯黑熱搜。那一次為了收集證據錯過了最佳澄清時間，耽誤了兩年，以至于現在的他太想補償，想彌補兩年前沒能及時澄清的遺憾。

可越想補償，越容易判斷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