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末尾，一女生被推搡着往路邊倒，書包上的卡皮巴拉玩偶掉落在地。卡皮巴拉被踩出幾個泥印，女生想伸手拿，又被人用手肘推向欄杆邊。

摔倒之際，後背扶過一隻手。

那隻手在她站穩時離開，又在視線内伸向地面，撿起被人群踢出來的卡皮巴拉，用手掌拍了拍。

泥印沾着雨水，拍了兩下，抖在袖口。

“不……不要緊的。”女生指着他袖口，“我回家洗洗就好了。”

卡皮巴拉遞過來，連帶着一包紙巾。

女生接過說着“謝謝”。

接着，她聽見一聲柔冷又熟悉的：“不用。”

驚訝擡頭間，男生已經轉身，隻留下黑色風衣背影朝活動中心入口走去，還有一隻趴在鴨舌帽上的黑貓。

“段——”

段辭柯！

女生慌亂掏出手機，朝背影拍着。

*

活動中心候場室。

十個參賽選手陸續到了六個。

“沒想到62235号是你啊！”

“哇塞，傅傅老師你真參賽啦！你可是我偶像！”

“你們好，我是林野，音樂學院大二學生。”

“你好你好……”

…

寒暄聲從休息室傳到走廊。

走廊盡頭，一人一貓正在跟工作人員僵持。

黑球扒着段辭柯口袋試圖往裡鑽，段辭柯想把它抓出來又怕傷到它，徒留工作人員眨着眼不知所措。

工作人員弱弱開口：“段先生，您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試試。我養了三隻貓，有經驗。”

段辭柯太陽穴砰砰跳。

他點點頭：“抱歉，這隻貓有點……黏人。”

工作人員擺着手：“沒關系的，後台能帶寵物。”

說着，工作人員自信上手。

不稍片刻，首戰失敗。

又過了一會，二戰失敗。

黑球變成實體後小小一隻，不到巴掌大，身段及其靈活，把段辭柯的外套當成了貓爬架在爬。

段辭柯開始後悔沒讓沈鶴一塊來了。

在黑球爬到他肩膀時，他威脅性地說：“再不下來我就讓你從哪來回哪去。”

黑球圓溜的眼睛一動不動。

然後……該咋咋。

這一幕被不遠處的攝影組拍下來，當成物料放在網上。視頻裡，一個戴着鴨舌帽和口罩的男生與一隻黑貓鬥智鬥勇。

[這隻黑貓也太可愛了吧！]

[别扒拉它！貓貓隻是喜歡鏟屎官罷了有什麼錯！]

[這是哪位參賽選手？看着酷酷的，居然喜歡這麼可愛的貓咪！我要給他投票！]

[我怎麼看着眼熟？]

評論區猜測着選手身份，從其他物料裡出現的選手開始數人頭，數到最後，走向開始奇怪。

距離比賽還有二十分鐘，選手陸續到齊。

随着各路物料透出，從傅傅到弦風又或者無名學生都露了臉，獨獨缺少一個人——

“段辭柯沒來嗎？”休息間，弦風問了句。

本來熱鬧的休息間突然鴉雀無聲。

叫傅傅的主播咳了咳嗓。

弦風好似看不清局面般，又問旁邊的工作人員：“段辭柯棄賽了？”

說完這句話，休息室的門被敲響。

工作人員開門，話題主人公就站在門外。

那位叫做林野的大學生看見段辭柯，恍然又嫌棄地對旁邊人說：“原來他是那隻黑貓的主人啊……”

段辭柯擡眼順着這句話問了句：“是我，怎麼了？”

……

鴉雀無聲的休息室直接窒息。

在一陣窒息中，弦風似笑非笑地開口：“勇氣可嘉啊前輩，臉也挺厚，我還以為你退賽了呢。”

話落，門邊傳來輕笑。

段辭柯說：“你是得祈禱我退賽，我不退賽，第二怎麼變成第一？”

弦風表情僵了一瞬。

他反應過來，亢奮道：“《隐聲》規定不能用任何渠道查選手身份，前輩，你犯規了。”

“不用查。”段辭柯說。

“什麼？”

“我說，不用查。”

盯着七八雙質問的眼睛，段辭柯雲淡風輕解釋：“第二名《野風》是說唱，技巧很強，歌詞裡用了大量批判。”他看向弦風，“我聽過你的歌，是你的風格。”

這句“我聽過你的歌”讓弦風懷疑地蹙眉。

然後，他就聽見段辭柯繼續說：“《野風》跟你早期的一首《我行我素》高潮旋律有八分像，可惜你沒保護好嗓子，《我行我素》音色更好。”

這段話分明在說“你唱歌比以前難聽”。

休息室響起拍桌聲。

弦風沖上前：“你放屁！”

衣領被揪起，工作人員沖上前攔架，其他參賽者默默後退，林野打開了手機錄像。

段辭柯看了眼衣領上的骨節，又瞥過林野。

“你在那錄像還不如調取頭頂監控記錄，更清楚，”他嘲諷提醒，又看向弦風，“不下手嗎。”

弦風揚起的拳頭重重砸在牆邊。

意料之中。

工作人員的提醒還沒消散：“賽前打架會取消比賽規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