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盛修衍目露兇狠：“果然是你！”

“我就說為什麼有你照片的爆料都發不出去，為什麼我剛發了照片何羽就收到了星途律師函！”他想沖上前，被保镖攔下來，掙紮朝楚星烨問着，“楚星烨！你是星途少東家對吧？肯定是！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們！”

盛修衍聲音急躁，停車場角落，一架短炮默默按下了錄像。

錄像剛開始，一個警告地眼神掃了過來。

尤浮白走到楚星烨耳邊說了什麼，楚星烨又轉達給段辭柯。段辭柯眉峰緊鎖，往短跑方向看了眼，又轉頭看向盛修衍。僅一眼，好似看到一塊二次廢掉的垃圾般，轉身而過。

身後傳來更急切的追問：“你真的不要《未來》的曲譜了嗎！它不是你的心血嗎！”

段辭柯腳步未停。

身後嘈雜繼續：“我還有你在洗手台催吐的視頻！辭柯哥，你應該體會過一個視頻随意安上罪名百口莫辯是有多容易！你不怕兩年前的事重來一遍星途跟你解約嗎！星途能抛棄我就能抛棄你！楚星烨也是！”

終于，段辭柯停下腳步回身。

回過身，他看向盛修衍的目光充滿不解。

盛修衍愣是在這樣不解且嫌棄的目光裡品出了懷念，于是開口道：“辭柯哥——”

剛開口，段辭柯打斷：“别這樣叫我，早餐還沒吃。”

段辭柯想上前，感受到楚星烨擔憂的拉了拉他衣袖，安撫地握住楚星烨的手腕。

衣袖沒了阻力，他走上去。

“盛修衍，《未來》的曲譜是我的心血沒錯。”段辭柯說。

感受到盛修衍眼裡的希翼，他繼續：“可是《未來》變成《十八歲》的時候，它就不是我的《未來》了。《未來》那首曲譜，不管過去多少年我都能一個細節不落的把譜子再謄抄一遍。可謄抄出來又怎樣，拿到原譜又怎樣，它已經被你偷了。更何況……”

段辭柯看了眼楚星烨：“我有了新的《未來》。”

停車場不遠處傳來發動機聲音。

盛修衍笑容僵垮。

“不公平。”盛修衍呵聲道，“當初高霁想潛規則的明明是你，我替你擋了槍！孟——她想留下的也隻有你！結果我們成了你的陪葬！如果沒有星途大賞那件事我根本不會落到現在這樣！憑什麼？憑什麼你什麼都不用付出就可以得到這一切？”

“出道的時候明明是我比你人氣高，結果尹哲非要選你做副隊長跟他搭檔！明明我比你花了更多的時間哄粉絲，結果你什麼都不做往台上一站就可以得到更高的歡呼！辭柯哥，就連這個昵稱也是你同意我叫的！我的一切你們說給就給說收回就收回，憑什麼！”

一聲聲憑什麼如同枯竭的河魚朝萬裡無雲的天空呐喊。

發送機聲音越來越近。

段辭柯沒再過多解釋，眼裡的不解變得淡然，頓了半秒說道：“抛棄你的不是星途，是高霁。盛修衍，好好看看鏡子裡的自己……曾經的你也是一個非常有實力的舞擔。”

*

走出停車場，晴空萬裡。

楚星烨迎着陽光就想擡頭，又被段辭柯擋了下來。

感受到掌心睫毛顫動，他剛想放手，就聽見楚星烨說：“别拿開。”

段辭柯上揚着“嗯”了一聲，手停在睫毛上。

“再忍忍，”他哄人似的說，“比賽結束回法國做檢查，檢查沒問題就可以看太陽了。”

說罷，就看見楚星烨嘴唇一張一合：“我故意的。”

睫毛上的手指蜷縮了一下。

楚星烨又重複了一次：“辭柯哥，這幾天我都是故意擡頭的。”

“嗯。”段辭柯應着，問道：“喜歡我擋着你的眼睛？”

“喜歡啊。”楚星烨說。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光線穿透哥哥指縫灑進來的瞬間。這樣我可以穿透你，看見太陽。”

想到盛修衍的話，楚星烨聲音很輕的開口：“辭柯哥，不管再來多少次，多少世，我隻會找到你，不會抛棄你。”

段辭柯之于他，好比幽潭的遊魚瞥見天光。

一旦瞥見天光，遊魚隻會不由自主地朝着那縷陽光奮力遊弋，怎麼會抛棄呢……

說話間，體育館外圍人群開始湧入。随着尾音消散，牆邊兩道聲影緊緊相擁。

相擁的畫面被百米外另一棵樹上的長焦炮捕捉。

兩隻早起的鳥兒默默上傳了一張照片和一段視頻。視頻的方向隻拍到盛修衍的正臉和段辭柯兩人的背影。網友屬實沒想到盛修衍事件還有後續，一時間熱鬧非凡。

熱鬧過後，她們又開始覺得哪裡空落落的。

是啊，盛修衍剛出道那會，可是[Futuristic]的舞擔，也是參加過表演比賽奪過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