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一覽圖旁邊廊柱後傳出“咳咳“兩聲。

安影笙從廊柱後走出來，身旁跟着唐茵。

有了人工導航，電子導航器沒了用武之地，可段辭柯也沒摘下來。他發現楚星烨似乎對這個小玩意特别感興趣，總喜歡勾着線尾問他導航器裡說了什麼。

身後，唐茵看着兩人互動整一個五雷轟頂的狀态。

安影笙繞着發尾說：“早說了段辭柯官宣的對象就是楚星烨，就你不信。”

“這能信嗎！”唐茵喊着，見段辭柯回望過來又收了聲，“段辭柯在地——那裡，還跟楚星烨很不對付……回個人間你跟我說這兩人搞一塊了，誰會信啊！”

說完，唐茵就聽見一句：“你家徐恒之啊。”

唐茵：……

對了，差點忘了徐恒之。

回想安影笙跟徐恒之透露的那天，徐恒之聽見段辭柯和楚星烨的事沒有震驚，沒有不可思議，上來第一句話便是：“我就知道這兩人不對勁！”

自己下巴都要掉桌上了，他甚至滿目沉冤昭雪的喜悅。

學什麼文化人類學，去做情感博主得了。

唐茵腹诽之際，幾人走到文化人類學作業展區，徐恒之站在展區最顯眼的位置，正在跟兩位老師介紹展覽的内容和主題。

一片全息投影随着介紹展開。

投影之中，山巒與大殿輝映，白霧缭繞，鬼火盈盈，格外幽冷陰森。

楚星烨是憑借忘川河認出這是地府。

忘川河還是沒變，從奈何橋一路蜿蜒，河上飄着花燈，同中元節那天一緻。

“好像跟那裡不一樣。”楚星烨好奇道。

唐茵解釋：“這是千年前的地府，徐恒之在那兒查資料還原的。”

“為什麼要選擇千年前？”

唐茵癟嘴，小聲說：“他怕做出一個賽博地府會被當成神經病送進去。”

随着楚星烨一聲淺笑，徐恒之走到幾人身後。

身後傳來解說：“這是地府早期的模樣。那會隻有十殿閻王，人死後隻有入地府和下輪回兩個選擇，鬼界堡還不叫鬼界堡，隻是一個驿站。”

聽着徐恒之的話，楚星烨又問：“那鬼界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

“戰國時期——”徐恒之回答。

諸侯割據、戰亂頻仍。人不幸福，也開始對輪回産生恐懼。

這話還沒來得及解釋，展廳廊外傳來一陣騷動。

“你确定他真來這兒了？”

“他不是搞音樂的嗎，來民社學院的作業展做什麼？”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想進修？鍍金？函授？”

…

民社學院全稱民族學與社會學學院，曆年作業展隻有本院的學生參加，頭一回像今天一樣摩肩如雲。他們沒有門票，進不了場，便在展廳外圍着。

圍觀之際，有人發現花圃仰面打滾的黑球。

人群中響起一聲确認：“是段辭柯沒跑了！”

*

段辭柯和楚星烨已經從另一個出口跑了。

出口連接學校人工湖。

雖說這是校内出了門的情侶湖，可凜冬蕭瑟，誰也不想大白天的來湖邊做凍死的鴛鴦，一來二去，倒成了最佳逃跑地點。

兩人換了外套，口罩和帽子扣得嚴嚴實實。

出了門，段辭柯親着楚星烨帽檐說了聲：“抱歉。”

楚星烨疑惑“嗯”了聲。

段辭柯說：“想帶你好好玩，但是避免不了今天這種情況。”

話落，楚星烨輕笑道：“他們想見哥哥說明他們喜歡哥哥。哥哥被人喜歡我高興都來不及，不用抱歉。”

湖邊臘梅正豔，花泥之中，兩道輪廓相互交融，身影斑駁。

身影分開時，楚星烨望着不遠處忽然說道：“辭柯哥，站在原地别動。”

下一瞬，他往身後走。

走開三米，段辭柯聽見一句：“接住我。”

梅花樹下，楚星烨奔跑而來，一躍而上，兩腿跨到了段辭柯腰間。

“我接住了。”段辭柯說。

耳垂傳來溫潤觸感，頸間脈搏随着一陣陣低笑酥麻震顫。

楚星烨埋在頸間說：“來的路上看見一對情侶這樣做，早就想試試了。”

腰間雙腿收緊，耳邊聲音呢喃：“學長，想不想跟我談個戀愛？”

一聲“學長”，好似瞬間彌補了缺失的大學時光。

“正在談着。”聲音輕聲回蕩。

*

另一邊，安影笙走到多功能廳外找黑球，就看到黑球被一群學生圍在中間，貓條、零食、凍幹不斷上供，做了“貓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