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頤和阿桃、孟可陽三人之間一直默默無語,但三人神色卻各有不同。阿桃臉上有驚恐也有不屑,一方面是害怕自己真的被詛咒了,一方面是不屑于這種她所認為的惡作劇。泠頤一直感應這孟可陽的靈力波動,她似乎很是擔心,若傳說是真的,她想必也會受到極大的牽連吧?
“阿桃?”
“怎麼了?”
“你有什麼兄弟姐妹嗎?”
“沒有啊,怎麼了嘛?我可是最後一隻狐族的狐靈,看到這隻紫色的眼睛了嗎,”她指了指自己的右眼,“是在那場逃亡中留下的,三界大戰真可怕。”
泠頤輕輕點了點頭,小聲地回了一句“哦”便自顧自思考了起來。她發現了幾個疑點:
一:阿桃沒有家人了,那最先被下手的應該是孟可陽才對。
二:狐族的靈力感知比火鳳凰高個幾倍,阿桃不可能躲不開那塊闆子。
三:孟可陽的靈力波動很大,但和當初關知許展示的靈力波動完全不吻合。
“那麼看來,詛咒之有可能是下給孟可陽的,而且兇手作案時孟可陽一定知道,不然她沒有機會打開那塊闆子。”她腦海中浮現出一副場景:阿桃在往樓下走,兇手躲在一邊,突然跳出來,對她魂喚了幾句,打下木闆,孟可陽連忙出手,才讓阿桃沒有受傷,而那個不知名的兇手,有化為魂魄離開……
“對了,趙姑娘,你渴了吧?我給你沏壺茶。”
正在泠頤沉思時,孟可陽突然起身,轉過身去提茶壺,往裡面倒了些幹淨的熱水。她拿來一個精緻的茶杯,随後就用左手微微傾這茶壺,往瓷杯子裡倒茶。
在茶倒出來的那一瞬,阿桃突然叫了起來,“别倒了!裡面是血!”鮮紅的血液染淨了蓮白的瓷身,一股濃郁的氣味傳了出來——不過不是腥味,反倒是微微散着甜香,飄忽不定的味道。
孟可陽左手一顫,茶壺一下子翻在了桌上,裡面所有的鮮紅色液體全都流動着沿着桌邊滴到了地上,外面的别幾桌客人聽到動靜,全都跑了進來,真巧看見這駭人的一幕,大都吓的退後一步,議論紛紛:
“這……這茶……怎麼變成血了?……誰死了……?”
“不會吧,那個傳說是真的?……”
“愣着幹嘛?快點走啊!?”
場面變得十分混亂,靠着門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反而還一直往前探着頭;前面的人害怕的往回跑,和趕來湊熱鬧的人撞了個滿懷。泠頤鎮定的踩上二樓的吊台,一腳踢開那壺“血茶”,清了清嗓子,用不大卻很有震懾力的聲音道:“全都别動!”
不知是不是因為混亂的場面中,突然傳來了一句清晰的話,人們都愣在原地不敢動了。
“你們既然覺得這裡是死人了,那現在的每個人都有嫌疑,不想死的都别動,想死的自己請便吧。”
她說的話似乎挺溫和的,但這時候卻格外的壓抑,大家都沉默了,小館裡的氛圍一下子降到了冰點。不過很快,又騷亂了起來。
“我……我能有什麼嫌疑……?”
“真是服了,老子就來喝個酒,還遇到這種破事!?”
“哪個缺德的?殺了人還要我替罪?!”
大家又開始瘋狂的抱怨道,孟可陽突然嘟囔了一句,“酒?酒不會?”說着她趕忙跑了出去,擠過鬧着的人群,翻開酒壇的蓋子,紅光一閃,那壇酒不知道和時也變成了紅血,她驚慌失措地又把館子裡釀着酒的幾壇酒全部翻開,無一例外的竟全都化為了血水。
這下子就更糟了,因為在場的人都看見了從“酒”裡浮上來的一張被泡的發紅,勉強看出字的紙條。
第……第三個時辰!?
好巧不巧,無羁和關知許恰恰在這時回到了這裡,關知許指着字條不敢相信的叫了一聲:“第三時辰?到……”
話音未落,隻聽見“啪”的一聲響,酒壇子毫無征兆的全都炸開了,血水亂濺,瓦碎肆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館子裡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狂叫聲,隔壁的街坊鄰居全都探過頭來,馬上又有縮了回去——誰見過這陣仗啊?在場的每一個人身上、手上、臉上都染上了點點紅斑,觸目驚心的連成了一片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