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頤小心翼翼的從吊台下落了下來,空唠唠的轉了轉頭,感應了一陣子,随後改口道:“大家都回去吧,别讓别人來了。”
那些人還巴不得呢,來不及計較,一哄而散,一下就跑沒了影,隻剩下她們五人在此。
“阿桃?”泠頤突然問道,“有沒有冰雪。”
“肯定有啊,現在還是冬天呢!外面随便一把都是。”
正說着,她從門口撈來了一大籃雪,把籃子遞給她。
泠頤接過籃子,把剛才瓷杯裡面的“茶”和壇子裡的“酒”一起倒進了那一籃子雪裡。孟可陽悄悄攢禁了手,額間滴過一滴冷汗。阿桃還以為她是太緊張了,又轉頭看向她,嘴卻問這泠頤:“你在幹什麼?”
“等着。”
泠頤站在一邊,透過蒙眼的絲綢看着她,隻是淡淡的突出這幾個字來。很快,那些血水的顔色變色不那麼吓人了,而是變為了淡淡的淺紅的,也漸漸的有了一塊一塊的形狀。無羁轉過頭去看酒,上前去摸了摸酒壇子的壇壁,熱的,和以前的阿桃給他端的酒完全不一樣(雖然他一口也沒喝),“熱的。”
“這是……蠟?”
關知許瞧瞧自己的腦袋,“蠟遇冰為物,遇熱為水,大概是酒壇内被替換為了沸水,又在酒壇子的兩壁上抹上了厚蠟,這樣就可以在别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将酒變成血了!”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孟可陽。
她讪讪地歎了口氣,“我沒有……”但這話明顯沒什麼底氣,眼光也一直在亂瞟着,看來是真的有所隐瞞。
就在這時,阿桃突然會身望去,指着酒壇子的碎片裡突然出現的一塊陰影,顫抖着問:
“那是什麼……?”
關知許動用靈力,小心地将那東西托了起來,那是一對沒有光彩的雙瞳,灰色而空洞的眼神牢牢的盯着天花闆,然後不知如何又轉了起來,來來回回的輪流看着五個人。那眼神充滿殺意,這一舉動好像是在尋找仇人似的,不懷好意,雖然明知已經是死的東西了,卻總不禁讓人聯想起它以前所在的主人到底怎麼樣,到底是誰。
“這‘傷魂花鳥’怎麼老跟眼睛過不去啊?我們在光明觀裡發現的那具僞屍也是如此被剜了眼睛的。”
關知許臉上的表情十分厭惡,連忙停止了靈力的控制,那雙眼睛直接自己掉進了雪裡,可也奇了怪了,在它落入雪中的一瞬間,居然發出“呲呲”的一陣響酒化為青煙不見了,原地蒸發了。
這下事态變的越來越嚴重了,眼見着第四個時辰就要到來,不僅沒有查清楚靈力波動和海靈珠失蹤的事,甚至連這個作惡多端的、神出鬼沒的傷魂花鳥也沒有找到。真是讓人頭疼得不行……
“也許我們忘了最開始的線索了——那首詩。”
無羁從袖口裡抽出那張以有些舊了的紙。
“‘光明永存’已經知道是光明觀了,那這個‘上山’也有過了,‘下水’是……?”
關知許真認真分析着,卻突然聽見泠頤道:“寫這封信的,不是‘傷魂花鳥’。”
“為什麼?”
阿桃驚訝的湊上前問道。
“‘他的作案手法成熟,但從那些酒壇的裂紋中明顯可以看出他是右撇子——你們看,紋路是朝左邊裂開的。但這封信的筆畫墨點以及書法習慣卻可以看出他是左撇子,濕的這一邊在左邊右邊更幹,說明筆順相反。左右出自兩個人手中。”
“你不是看不見嗎?摸都能摸出來。”阿桃一臉崇敬的看這泠頤。
“眼睛會騙人的。習慣卻難改。你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她會害人。”
她隻是笑了笑,然後就什麼也不說了。
“多人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