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新的線索也沒有,目前暫時默認的“隊友”也不靠譜:一個幾乎沒什麼貢獻,而另一個不僅什麼也沒幫,還反手就殺了一個重要的線人。
真讓人頭疼。
沙漏裡剩餘的沙子愈來愈少,眼見着就隻剩下最後半個不到的時辰了。
一團黑霧突然飛過,夾着點點慘漏的火光,直向着觀的最高處飛去。
最先發現他的是關知許,風風火火的拉上了一群人向觀台奔去。
等三人趕到那個上面的時候,東而正拿着孟可陽當人質。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見東而的真實面目……
“他?他不應該是個瞎子嗎?”
和他們想的完全不一樣。
眼前的這個人,看起來十分的年輕。無羁也就十九歲,而東而看起來大不了多少,估摸着是個二十四左右的青年。膚色白而健康,面目倒也還算是俊朗,但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深不可測的“瘋勁”。
關知許在最前面,拔出佩劍,劍鋒直逼東而。
對方依舊笑得放肆,道:“你熟不熟悉綁架流程啊?我這還有個人質呢,那按你這個行動,下一步,這個人質怕是該死了吧?啊?”
“别裝了好嗎?你自己相信你會放人質嗎?”
話雖這麼說,但關知許還是慢慢放下了劍。突然間,一支鋒利的斷針迎面飛了過來。
下一秒,他的佩劍……斷了?
而那支斷針也擦肩而過,爾後被泠頤穩穩接住。
孟可陽被東而用刀逼着,一動都不敢動。東而用繩子綁住了她的手。然後繞過她,立在三人面前。
帶着鄙夷的目光仔細打量了幾人之後,他又開口了,隻不過這次是壓迫着的,自己開口講述了以前的全經過:
“相信大緻的事情你已經想出來了吧?趙姑娘?你說?誰對,誰錯?”
泠頤沒有回答他,而是順手從旁邊舉起關知許那斷了的半根劍,刺向了他。
由于她看不見,被東而輕輕松松躲過,一開口又滿是譏諷:“阿桃,是你下的慢性毒,對不對?”
“是的,”他毫不掩飾的說,“不過真正下死手的可不是我……”
“這用你說嗎?我隻是好奇,你們幾個到底做了什麼交易?”
“這個嗎,隻不過是你旁邊那個人想确認一件事……”
“閉嘴。”
在旁邊好久沒有開口說話的無羁突然出聲了,他目光冷冷的,但面色還是一樣的平靜。
“還動怒了?這又不是什麼不能講的事……”
“你要是再提一個字,我就送你和你母親團圓。”
現在兩方都冷眼了,隻有泠頤還在回顧這案件。趁着這個機會,她決定先把孟可陽救回來。
可她才剛剛靠近孟可陽兩步,東而就立刻一咒攔下了她,甚至看都沒看一眼,反手翻出一道符:“讀心術。”
他用妖魄操縱着那把利刃,刀尖又離孟可陽進了一步。而她此時正緊閉着雙目,像是已經平靜地等待面對死亡了。
“哦對了,我要糾正你推理的一個錯誤。我沒有綁架孟可陽,是她逃走了,我這麼好心,肯定是有去追了哈哈……”
“你已經屠了她全族了,還不樂意停手嗎?”
“趙姑娘,請問是誰做了這些事呢?我告訴你,我是修羅四大将之一,屠族本就是我的本。職。工。作。”
他的語氣越是平淡就越讓人氣憤。
在那幾人對峙的時候,孟可陽睜開了眼睛,她在無聲的哭。是的,“屠族”就是他東而的本職工作……
她早已被恐懼折磨得不成樣了,在這一刻,僅存的底線也崩潰了。
“泠頤,謝謝你,下一次,我想為自己而活。”
世界變得安靜了,東而嘴角浮出一絲得逞的笑,悄悄閃到了一邊。
孟可陽用那把刀割開了手上的繩子,含着淚笑了,最後看了一眼。
這座觀不同于普通的觀,高的很,又是依山而建,她向下看了一眼,最後還是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一把火燒了起來,那本該是鳳凰的涅槃之火,但她卻死在了希望中。燒得幹幹淨淨,什麼也不剩下。
泠頤還僵立在台上,不久前,那隻鳳凰還在求她,但她卻拒絕了。
沙漏裡的沙子漏盡了,時間似乎定格在了這一刻。東而一個閃身就這麼消失在了空氣中,隻剩下他瘋子般的笑:
“複仇大業已成,各位,後會有期。”
就此。
第十二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