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太是安靜了。
此處陰涼有風,但樹葉卻并未作響。現在能聽見的,就隻有四人走路的聲音了。
不知不覺中,泠頤停了下來,向幾人魂喚道:“你們覺不覺得,做為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這裡太安靜了?”
“……”
沒有人回答!
不對勁!他們人呢?像是直接蒸發了一樣。
她沒有看到,身邊起了濃霧,白茫茫一片。
上不見天,下不見地。
别說是她,就算視力正常的人也隻能憑着感覺走。
看來,這就已經在巫桐山界内了。
空氣又冷又潮。泠頤似乎聽見了冤魂的叫嚷,仔細琢磨時,怎麼也聽不見了。
魂喚也沒用,她處于一個孤立無援的狀态。她握緊了手中的竹棍,往前面輕巧着探路,小心的走着。
一個黑影從她身邊掠過。
毛毛的,行動的速度好快好快……
是野獸嗎?
不可能,這東西身上怨氣好重。
是鬼嗎?
也不對啊,鬼身上有那麼多毛?還碰的着?
那麼……她詫異道:“不會是俎人吧?”
俎人是一個嗜血的部落,與其說其為人,倒不如直接淪為野獸一類。野獸也有怨,怨後變為實鬼,以有靈力的生物為食。
吞了海族人的,就是這些嗎?
她還來不及思索,就感到身後有東西襲來。連忙一閃,朝着那東西的頭,狠狠地砸了一杆子。
一聲憤怒的吼叫,那東西竟然退開了。
她來不及細想,在這個地方,她的靈力受限,幾乎和凡人無異,又聯系不上衆人,隻能自己趕路。
至少先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另外三人的情況也好不到那裡去。
無羁發覺泠頤停下了,剛一回頭,就看不見她了。他想告訴另外兩人,結果那兩個人也不見了。
四周起了大霧,還有股怪味,嗆的他直咳。他本想在原地等待——就不信沒有人發現人少了。
可是,身後的路消失了。眼前卻清楚。那股霧好像有什麼力量,推着他,引着他往前走。
鬼使神差般,他向前了。
每走一步,退路就少一步。
無羁把心一橫,沿着那條不歸路朝山頂走去。
李桉枳和關知許倒是沒走散,因為當時李桉枳扯着關知許的領子。
白霧籠罩時,李桉枳用金觀上的一枚珍珠微微照亮了四周。
他們眼前的是一座搖搖欲墜的橋。
橋破爛不堪,但是隐約能看見山澗裡的村莊。
“隻有這樣了?”
“隻有這樣了。哎,你要是待在海宮裡多好。”
……
泠頤摸到了一棵樹,帶刺的。
還有……梯子?
“這梯子長在樹……上?”
泠頤為了躲避俎人,爬了上去。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絲亮光。
再不睜眼可能就要等死了。
她一把扯下眼布,那光太強烈,她睜不開眼睛,過了好一會才看清了眼前詭異的景象。
一把雪,一面鏡子,一盞亮燈。
白光反射而來,泠頤疑惑的轉身看過去,突然明白了什麼,折下一根樹枝,朝那團模糊不清的白霧砸去。
霧氣中憑空出現了一道裂縫。
果然。
泠頤内心欣喜道:“還真給我碰上好運了。”
不就是鏡子迷宮嗎?
現在是冬天,山上溫度又低,怎麼會沒有雪呢?
俎人還是聰敏的。陽關照下來的光刺眼的亮,霧氣本來就重,鏡子把雪光一反,秘境就這麼來了。
“不過。”泠頤忽地又皺眉道,“疑點還是很多啊。”
靈力為什麼被壓住了?
俎人可以這麼靈活的,無聲的控制一整座巫桐山的鏡子嗎?
神族都不一定做的到。何況是什麼都不太發達的俎人部落呢?
以及泠頤最不解的——海族人為什麼要到這裡來?
泠頤看向那道裂縫。
未知還在山中。
她想着山頂的雪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