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頤四處摸空,分辨不出那些地方有鏡子,有攀上了樹。
她輕功了得,這樣移動并不困難。
“嗯?……”她朝下面望了望。
泠頤看見無羁毫無目的的朝那條道路走去。
樹葉的紛雜聲在他四周散開。
“有人?”
他擡頭看去,仔細辨認着,但霧氣實在是太大,沒看見泠頤。
身後傳來腳步聲。無羁回頭,看見一團黑影撲過來,沒來得及反應,被俎人鋒利的爪子劃傷了肩膀。
俎人轉過來,直瞪着他。長滿黑色長毛的臉透露着兇殘,半匍匐着朝他再一次撲過來。
這一次他有準備了,趁俎人撲來時順勢拔出一根藤蔓,死死勒住俎人的脖子。
俎人痛苦的咽唔着,爪子卻還在不停的亂揮,過了一會兒漸漸才沒了動靜。
無羁蹲下來看了看這俎人,忽然開口道:“不管你是誰,都别再裝了。”
“俎人”劇烈顫動起來,皮毛上出現了一個大洞,裡面竄出來了個蓬頭垢面的男孩。
男孩還在劇烈的喘着氣,脖子上有一道深紅色的勒痕,幽怨的灰眼睛瞪着無羁。
無羁起身,拎起那張古怪的獸皮:“明明有真俎人,你外什麼還要假扮。”
男孩不滿地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沒見過這麼矮的俎人。是個人都該看得出來。”
男孩:“……”
此時躲在樹上觀察形式的泠頤:“……”
無羁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又道:“這個霧也是你搞得吧?能撤掉嗎?”
男孩怪笑起來:“不是。你沒另外那個阿姨厲害。”
“嗯?阿姨?”
“嗯嗯嗯,是個蒙眼的,她看不見都能躲開。還有,你明明發現我是假的了,就不能下手輕點嗎?”
“不能。”
泠頤在樹上越加汗顔,雖然這小孩好像是在誇她,但是這叫阿姨……
哪壺不提哪壺啊?
泠頤甩了甩腦袋,現在似乎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因為,這個白霧……好像有毒。
她還好,站的高,又圍了面,吸入的少。不怎麼難受。
但看看下面的無羁,他都快暈過去了。
小男孩好像為此免疫,從無羁手裡搶過獸皮,拔腿就跑。
不見影了。
這速度快到泠頤都懷疑他是不是幻覺所緻。
無羁開始咳嗽了,神情變得恍惚。
泠頤當真是無奈了:這個人還沒事的時候,就不能問點有用的問題嗎?
問了那麼多沒用的話,現在好了,中毒了,要暈過去了——活該啊。
泠頤白眼一翻,又去找關知許和李桉枳了。
“這……深淵是怎麼來的?”
李桉枳和關知許小心翼翼地走在那搖晃着的吊橋。
腳下是深不見底的峽谷溝壑和破爛的木闆。
李桉枳簡直不敢走,關知許冷不防道:
“忘了問你了,你知道外界對你什麼評價嗎?”
“還真不知道。”
“夜床三千金,足下五萬兩。”
“聽不懂,直白一點。”
“就是說你腐敗,”他又莫名嘟囔了一句,“不像話。”
但桉枳沒聽見,氣的火冒三丈,“框框”往前走。
“什麼謠言?他們又沒見過!我以前都沒出過一次宮,好嗎?”
關知許走過,攤手道:“你跟我發火也沒用,楹兒。這不是我傳的。”
“哦,所以?”
“所以,”關知許突然和善地笑了起來,指了指腳下,“你看,我們過來了。”
“啊!你再騙我呢!”
“别生氣嘛,楹兒。”
“别那麼叫我。”
“好啊我的公主殿下。”
泠頤被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場面看的一陣一陣的。
“不是,這兩人好像什麼也沒發現啊?”
泠頤不解道:“這種毒對海族無效嗎?他們都沒事啊……”
還有這個深淵到底是怎麼來的?
她正這麼思索着,突然腦後一麻。
誰點了我的穴位?還是失力穴?
她回頭一看,一個黑衣人拿着一隻布袋套住了她。泠頤無奈,隻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
她被拖在麻袋裡,偏偏是有意識的,無聊的很。
“等一等,”泠頤心道,“這個敲穴位的手法很不成熟啊!似乎隻能維持十分鐘左右。”
忽地一下,腰上稍微磕到了硬物。看來是被扔到一個地闆上了。
但力度好像不大啊……
穴位這個時候恰好解開了。泠頤掙脫開來,出了袋子。
眼前的場景是破破爛爛的客舍,椅子上早已布滿了蜘蛛網。
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她身後,雙手蓄力,向她打來。
千鈞一發之際,泠頤猛一回頭,撐住了對方的招式。一手架住黑衣人的雙手,另一手在其手臂關節處一敲,把對方的手背過來扭住。
然後把對方一腳踹遠。
一氣呵成,絕不是一個普通醫師所為。
這打鬥風格,倒像是……
“成蔭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