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承認他也要輸,我的實體馬上就回來了。”
空氣中響起了歐陽仰止的聲音。
“你的……實體?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實體都沒有。”關知許終于抓住了機會,準備一雪前恥。
“被某位故友打散了,”歐陽仰止有些落寞道,“趙醫師,要不要和我賭?”
“賭什麼?”
“賭那個死修羅醒來會不會瘋。”
泠頤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笑道:“行啊,我要是赢了,你就把所有人放了,以後你就自己在自己窩裡呆着去。”
“成交。”
“我賭他會瘋。”
“啊?”現在驚訝的成了歐陽仰止,“你要了我的,我怎麼賭。”
“你愛怎麼賭怎麼賭。”泠頤不耐煩道,“你好了嗎?快點,我們都急着出去。”
其他人:“跟鬼王敢這麼說話……”
誰知歐陽仰止還真的恭恭敬敬道:“好的,現在就把噬魂斷了。”
餘音未散。
無羁就猛然睜開了眼睛,發覺自己躺在地上,全力站了起來。
他似乎陷入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裡,面色白的吓人,渾身冒着虛汗。
等他轉過頭來時,衆人幾乎都倒吸了涼氣一口——
無羁的那隻眼睛完全成了赤色的,鮮血不滿了他的半張臉。
他無措的發抖着拔出了他的劍,架在了胤杵的脖子上:
“南宮拾,是南宮拾對嗎?”
這舉動完全超出了泠頤的預料:胤杵也是南宮的人?
“你說啊!?你為什麼不說?!”
他的聲音抖的不成樣子,劍卻絲毫未動。
看來如果胤杵答應了,就和臼一樣完全走不出去了。
泠頤好奇道:“歐陽仰止到底給他看了什麼啊……”
見胤杵不語,無羁當真是發了狂。
“印記不會騙人的!是不是你幹的!?”他劇烈的搖晃着胤杵。
胤杵被震得有些發懵了,大叫一聲:“是的!我就是南宮拾……之一!什麼是不是我幹的?我不知道!”
無羁手一緊,擡手舉劍。
胤杵沒想到他會這樣,下意識合上了眼睛。
想象中血腥的場面并未到來。
隻聽見一聲清脆的碰撞聲。
胤杵睜開了眼睛,看見那個人站在他身旁,捂着自己的那隻血瞳,深深的呼吸,努力平靜下來。
不久後,他垂下手,随手用衣袖擦去臉上的血迹,恢複如常。
胤杵害怕道:“你……你有話好好說。”
“我能有什麼話?這不是你那位好大人想看的嗎?”他的聲音平靜如水,再無波瀾。
“這話可就不對了。賭你會瘋的不是大人,是這位女士。”
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泠頤感覺好幾雙眼睛都看着自己。
無羁道:“我無話可說,歐陽,你敢騙我。”
胤杵的身軀随着這句話産生了最大的變化。
一層層皮膚原地剝落,血一滴未流,白骨頭和朽木倒是散落了一地。
歐陽仰止的真身偏偏是在這個時候誕生了——還是從杵的生體裡鑽出來的。
杵活不了了。
歐陽仰止絲毫不在意,他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斯文地道:“我怎麼不敢騙你了?怎麼樣?好玩嗎?”
無羁冷冷道:“不好玩,糟糕透了,你的織夢技術有待提高。”
“彼此彼此,你的承受能力越來越差勁了。”
“這兩人……”李桉枳對泠頤耳語道,“怎麼反倒像是舊友重逢一樣?”
這句話飄入了幾人耳中。
“好一個舊友,”無羁冷嘲道,“如果可以,我真想揍他一頓。”
“哎呀呀,死修羅,那你怎麼就不打了呢?”
無羁居然沉默了。
“死修羅,你打不過我就直說,不用繞這個彎子的。”
無羁臉上僅存的一點血色消失了。
“啊,原來如此……”
歐陽仰止笑得陰險:“剛剛不是還挺能說嗎?現在怎麼不說了?死闆的妖精。”
“搞的你不是妖一樣,你是魅族的你就不是妖了?”
“呃呵,嚴格來說,我現在是鬼。”
“你真……”
“停!”泠頤打斷道,“我賭對了,你應該放我們走了。”
“哦差點忘了,”歐陽仰止偏了偏頭,道“我要留一個人當食物,你不會介意的吧?”
“不,我很介意。”
“那就沒辦法了,”歐陽仰止拍了拍手,用唱歌一樣的調子道“我的木偶們快快來哦,把無用的東西放出去,這是待客之道,趙醫師就留下來好了。”
無羁神色動了動,厲聲道:“你又要整什麼幺蛾子?”
“等一下,”泠頤反而出乎意料的泰然道,“我可以留下來,但那些人必須走。木偶看樣子是王臼做的,實際上隻聽你的話對吧?我就說王臼都認為他們有自我意識了,木偶還不失控吧……”
“那寒舍歡迎趙醫師了。”
木偶走了上來,拽住其餘幾人(除了無羁和泠頤),不由分說地向外拽去。
歐陽轉身,幾人剛剛走出的棺材裂開,在地上鋪成小路。
歐陽轉身引她向前,無羁卻伸手攔住道:“你确定嗎?”
“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泠頤反常的說,“你要是真要等我就在這裡别動。”
無羁放下僵硬的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山霧中。
……
遠離了無羁幾人的視野,歐陽仰止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緊張的對泠頤道:
“柳恩主,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建議你藏好嗎?”
“誰叫你惹出這麼大亂子,剛好還是我師弟?你就這麼報恩啊?胤杵那種事你都幹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