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死了,為什麼還要……”
“誰說她死了?”泠頤滿是譏諷道,“她活好好的,她不能說話封住嘴就是為了防止毒藥入體内,水官表面披了龍甲,毫發無傷,傷口也是假的,隻要毒不喝進去她待多久都沒事。”
“你知道的好多。”
“呵呵,你先行動,”泠頤道,“我起初也沒想到水官的,畢竟她在我第一次附身進那具屍體裡時她沒有異常,但我本來想附身進她體内的,卻進不去,說明她外部有防護,若這防護是本身帶的根本就不會拖延到現在這個時間,說明是假的。又有誰會給一具死屍作防護呢?”
無羁聽罷點頭,在自己身上點了幾穴,短暫抑制住毒素擴散,站起身來,走到被入侵毒素較少的蘇吟與賈朽也旁,迅速伸手提起死紅蛇的尾巴,在衆人的注視下來到水官的屍身旁。
“你要做什麼?”李亞年錯愕道,看着無羁把死蛇丢到一邊,拿了根扁棍子,回答道:“不是想聽真相嗎?現在就讓當事人張嘴。”
他在衆人異樣的目光中強硬的撬開水官的嘴,提起毒蛇,倒吊着蛇。
蛇傷口處的毒血一滴滴順着蛇身流下,沿着蛇冰硬的頭聚出毒液,往下流向水官……
水官緊閉的雙目猛然一怔,連忙偏頭去躲,急匆着起身想逃,無羁随手丢開毒蛇,一掌聚力,朝水官那一揮。
“不用手軟,把龍甲打碎,然後不讓她動就可以了。”
無羁便擡手,對着水官背後全力出一掌,水官皮膚上的龍鱗乍現,下一瞬立刻碎裂,泛起一絲被擠壓了似的淡紅。
蘇吟快步走來,伸出靈繩捆住水官,生硬地對無羁道:“這些事還是我更擅長,你回去。”
李桉枳略帶失意道:“水官,你好好講。”
水官對她卻是絲毫不理,反沖着回到位置上的無羁顫聲半吼半叫道:“修羅都是瘋子!知道有毒還要那麼幹!喪心病狂!”
“這位,注意言辭和情形,”蘇吟道,“老實說來。”
“你?”水官毫無畏懼之色,直面道,“就你?就你連個名号都提不上的蘇嗔長?我還以為你對條律一清二楚呢,你有什麼資格審我?”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麼你自己說,要麼上刑說。比如你可以說說你身上的龍甲是誰的?”
“龍甲?”水官道,“我那早死的壞主子賞給我的,有問題嗎?”
這麼說來,就是李桉氙給的了?
“那好,誰殺了皇後?”
水官笑道:“喲,你們還不知道啊?好蠢。”
她頓了頓,道:“我晚死的主子。”
“你晚死的主子又是誰?”
“果真是一群吃白飯的傻貨,哈哈,我早死的主子和晚死的主子都是死了的啊,這都沒發現嗎?你們去抓個屍體有什麼用啊?腦子都不動一下,怪不得到現在,你都隻是個在山裡混的‘長老’。”
蘇吟頓感不對,喝道:“你是誰?水官是誰?清皇子又是誰?”
水官的嗓音極為刺耳,她瘋笑着道:“水官?水官當然就是我呀!不讓我是誰呢?皇子是誰呢?自己動動腦子就該知道吧?”
“蘇大人,不必審了,”無羁搖手道,“你從她口中估計是套不出什麼話來了,她差不多已經瘋掉了。”
李鲮裳開口道:“柏舟并沒有顯示她在撒謊,看來也有可能是我們理解有誤。”
“你看看看看!就說是你傻吧蘇吟?”相比于泠頤先前看見的那個水官,簡直就不像是一個人。
無羁對泠頤魂喚道:“現在怎麼處理。”
泠頤道:“想辦法把門打開,先叫人過來把大家的毒解了再說。至于破門的方法,你要問水官。”
還沒等無羁開口,水官便道:“想出去嗎?想出去的話,應該是殿下最為熟悉吧?來來來,你們好好找一找,我們偉大的殿下去哪了呀?”
李良久爆出一聲驚呼,手指賈朽也身後。
衆人忙順着李良久手指方向看去,賈朽也閃身退後,見自己的蛇筐劇烈的搖晃起來,“轟”地一聲倒下,蓋子滑落,蛇屍湧出,一股濃郁的腥臭味撲鼻而來。
無羁與關知許不安的相視一眼,無羁立馬起身,點了關知許的穴,四人配合着抑制住衆人的毒,退至角落,劃出一塊安全區域。
隻見那些死蛇以詭異的姿勢扭動起來,似是重活過來,頭尾互相啃咬着,扭曲着。
“塑物。”
以死物之身,重吾輩之軀。
待到暗光驟然間褪去,一個活生生地李桉氙再度出現于衆人眼前。
這個李桉氙面目不善,披頭散發地,舉手投足間竟是癡狂模樣。
他上來就指着水官罵道:“死東西,出賣我?”
水官被拉入防護區内,鄙夷道:“呵呵,堂堂南海清皇子居然連這點腦子都沒有,你自己偏要暴露,和我有什麼關系。”
“清皇子未死,不管是哪一個層面上的,驗屍人都沒有發現。也或許不是未發現,而是發現了,他也許明白自己會怎麼樣,又或許是同夥?這麼說來,通曉事情的,是那個驗屍的?”
泠頤思考着這一系列的經過,正準備傳話,門外發出一聲爆炸般的巨響,打斷了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