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并嶺滿臉“和善”的揪起無羁的一隻耳朵，強大的臂力直拖着無羁踉跄着跟在後邊。

“疼……”

“現在知道疼了？你溜出來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還以為自己很厲害一樣？以為自己是什麼絕世天才？以為自己溜的很好？”顔并嶺嚴肅道，“我告訴你，要不是你遇上的是二十一，後來碰到了你認識的十四，你早死了。對了，當然你算‘關系戶’不會那麼輕易死掉。”

“媽……”

“把嘴閉上，需不需要我帶你去看看南宮怎麼處罰多嘴的？”

“嘶……”

“走，給你長個記性。”

母親面上和南宮音、十四一樣，戴着面具，不過南宮音和二十一的面具是純黑的，極無質感。

而母親的卻不一樣，顔色如黑墨中滲入一抹金涕，大概使用古銅做的吧？二千兩處垂下較長的直刻，蓋着兩鬓。

無羁愣着跟在母親身後，在黑暗中七拐八繞了好幾圈，最終停在了一亭深黑的大院裡。

磚瓦是青黛的，在月光下不斷變動；中央有片大水池，什麼也沒種，倒是有些似“硯台”。

“萬将軍晚上好啊。”門口立着一位披着黑色長袍的人，聲音低沉，雌雄莫辨，臉也看不見，“萬将軍是打算帶你的好兒子來南宮了？”

“當然不是，”母親微微低下頭，并為直視那人，道，“顔萬不明白，金座大人看上他哪一點了？就算進了南宮，無非也是個傀儡。”

“呵呵，這就是别的道需要另外人替補的原因。罷了，你直說，想讓他看什麼？”

“守夜人換了嗎？讓他去看看亂行事的後果。”

“好啊……二十一已經來了。萬将軍，請吧……”

無羁疑惑的走向大院的一個坊間門口，那裡不斷的傳來鞭子的抽打聲，但奇怪的是，一聲嚎叫也沒有。

“二十一有進步啊……”金座笑着拉起無羁的一隻手，對顔并嶺道，“你就不去了，幹你的任務去。”

“是。”

無羁執意沒去看母親的臉，金座推開房間的門，無羁頓時被攏在一片黑暗中。

黑暗裡，鞭子抽打的聲音不斷加重。

金座頓了一會兒後，厲聲道：“蠢貨！他都暈過去了都沒發現，潑醒！”

“是……”

“怎麼了？今天什麼情況？”

“十四那邊……火座回來了，火座剛剛要求減輕懲罰……”

“大慈善家……”金座狠狠咒道，“帶我去見他，二十一先放了，他以後是要當白虎的。把這小孩也帶過去。”

他随手一指無羁，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後邊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拉着他跟着金座。

“我們親愛的大慈善家！你又要整哪一出？！”金座來到了一個新的大院，火座就立在那裡，南宮就站在火座身邊。

“十四！他是火座！他自己有主意算了，你為什麼不守規……”

“金座，”火座平靜地打斷道，“她現在是十一。”

“我知道……等一下……你又來了！前兩天還是三十七，這短短幾天你就直接給她進到十一了！有完沒完！？”

“我有安排，回頭再和你說，因為現在你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大慈善家真是太值得尊敬了。”

“你是有什麼喜歡看人受虐的傾向嗎？”火座聲調略微提高了一些，“南宮音的所有任務都順利完成了，分數也夠了，再做成幾個甚至可以升到南宮酒。”

“這麼說，朱雀，是她來當了？”金座冷哼一聲，轉身道，“你，自己出去找你母親。”

無羁隻覺得這地方太過于壓抑，皺了皺眉，立刻被顔并嶺走來拉走。

次日，無羁一睜開雙眼，隻看到天花闆上雕滿的精緻花紋，窗台色彩高雅而不俗，嶄新的陽光透入窗台。

無羁頓了一秒，猛地坐起來：

“這……我家？”

自己的家不是那個小破屋子嗎？

每天早上外面都是趕集和叫賣聲，還有鄰居家的男孩用石頭砸紙窗的聲音。

尤其是自己的房間，總是和濃郁的草藥味編織在一起。

無羁下床，床附近的寬桌上擺着一面銅鏡，此時此刻，他耳尖一涼，擡手一摸，耳垂和耳骨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三孔耳洞，而且三個洞都在左耳處，還挂着三條金鍊子。

他又摸了摸發間，那裡粗略的麻條發帶換成了深黑色的。身着的單薄黑衣也多了些許配飾和色彩。

“這……？”

他環視了一圈房間，整個空間都新了、大了、奢華了許多，老屋裡的藥罐子都搬來了。

步出房間以後，更為誇張。

老房子變成了大宅院，院子和他幼時畫上看到的花園一樣，假山盆景錯落有緻，相印成趣。長長的走廊下每隔一點距離系一隻風鈴。

家裡還多了許多人。

好在他的接受能力算快：

畢竟自己母親算是南宮裡的……将軍？有點錢不算什麼。至于之前住小破屋，是礙于工作原因，怕不好解釋。

事實證明，如他所思。

不僅是他，母親的打扮也和平日裡不一樣了許多。

弟弟也是。

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他需要多學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