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音明顯是沒聽完他的話,隻見她穿梭在前院的幾塊中等大小的假山石之間,擺弄着一根青竹剪枝。
“音,小心點,等會兒我媽來了就不好了。”
“那又怎樣,她又不能害我。”南宮音撇嘴,瞄了他一眼,“萬将軍也要守規矩的。”
“話說回來,”無羁道,“你今天怎麼有空?”
“五座有事情出去了,訓練營裡就剩下一個木座了,木座允許我們都玩半天。”
“哦對了!”南宮迅速“瞬移”過來,“我來的時候看見了一個集市,要不要去瞅瞅?”
“也行……”
無羁偷摸的把煉廢的藥粉專門裝了一小罐子,貼上了“适用于鞭炮的火藥”這一标簽,打算順手揣集市上賣了。
“這是什麼?”南宮湊了上來,戳了戳罐子,“鞭炮是什麼?”
“過年的時候會放的很響的東西,我解釋不清楚,有機會給你看。”“行吧。”南宮高興的走在他前面出了府。
集市還是在那個老地方,難得一見,白天這麼熱鬧。
無羁正張望着賣藥粉的地方,忽然南宮走來,沉着臉:“你猜我看到誰了?”
無羁扭頭看去,雖然沒有南宮指出來,但那樣一張俊美異常的臉實在難以埋沒在人海——
“怎麼是上官爭?他不是去人界卧底了嗎?”
“對啊我也好……诶等等,”南宮疑惑道,“你怎麼知道他去人界卧底的事,我應該沒說過吧?”
“你有沒有說過我倒是忘了,反正是我聽到的。”無羁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繼續看向上官爭。
上官爭今天穿了一件深灰的薄衫,與寒冷的冬并不吻合,卻也是毫不突兀。
上次所見濃郁的物欲被藏在清澈的皮囊下,居然坐在街邊飲茶。
上官爭仿佛察覺到二人的動向,轉過頭來恰好看見了二人,出乎意料的歎了口氣,接着喝茶。
“這人受什麼刺激了?”南宮音譏諷道,“他好落寞的樣子。”
無羁聳聳肩:“不知道,我們還是先走吧……等下,那是卿之澹嗎?”
無羁指指上官爭身旁坐着的黑衣老者,南宮凝時幾秒後道:“好像是的。”
“怎麼今天碰到的都是熟人,原來卿之澹和上官爭認識啊……”
“你去看看,你和上官爭不熟,可以很合理的去湊個熱鬧。”
二人的對話被上官爭聽的一清二楚,他無奈的對卿之澹說:“我就說讓南宮音當上朱雀是個很糟糕的決定。”
卿之澹畏畏縮縮的道:“你今天回到這裡真的合适嗎?”
“當然,那小孩被我處理的很安全,我把他記憶清除了,現在他隻是一個普通的流浪漢。”
“說你惡毒吧,你給他留了命,”卿之澹搖搖頭,“說你善良吧,你把他應有的一切都替代了,雖然說你可能更糟糕。”
“自然,”上官爭愁眉苦臉的,“我要在今後把自己壓縮成一個七歲孩童的身體,待多久還不一定……”
……
“你的竊聽器還挺厲害的。”
聽到上官爭和卿之澹的對話,南宮音和無羁逛街的想法漸漸淡了。
“陳長老是誰啊?卿之澹要去代替他?”無羁道。
“就那個什麼陳參?還有參商二宮?”音道,“我也不知道,人族真是花頭多。”
“那個,你有沒有發現一個事情?”無羁轉向音,“卿之澹好像也是魅族的。”
“早發現了,”南宮道,“我昨天剛查的書,魅族距今已經滅亡了一百八十七年了,當時是因為旱災,所以收成極少,原本應急用的糧草存放在主農區長史黃榮那裡,但在災期來之前不久被一場莫名其妙的火燒沒了,黃榮和他的妻子好像也都被燒死了,還被當時災民罵了好久。”
“黃榮?”無羁沉思道,“好耳熟的名字。”
“不過我覺得是冤枉吧?因為魅族不是那時候滅的,是十年後才徹底滅的,而且聽說黃榮在世時,也是為官清正廉潔,救濟災民的。”
南宮一口氣說完之後,道:“所以,卿之澹是鬼。”
“你說上官爭是不是?”無羁好奇道。
“不知道,我連他的靈紋都沒看到過,我隻知道他是水靈源為主修的。”
“主修?”
“嗯,”南宮有點生硬地說,“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他作為一個南宮山确實很有實力,他有三個成熟靈源。”
“三個?!”無羁吃驚道,“你不是說兩個成熟靈源都很難控制或是煉出來嗎?”
“對,他有水木火三個。成熟的。靈源。”音道,“所以他身體被靈力反噬的特别厲害,讓他瘋瘋癫癫的。”
“還會反噬?!”
“那當然啦!”南宮道,“不然為什麼真正被認可為宗師的那麼少,為什麼鬼王那麼少,為什麼願意修煉的那麼少!凡事都不是越多越好。多則滿,滿則傾!”
無羁認真想了一會兒,思緒不禁飄回了藥罐子裡。
“難道是我靈藥加太多了?還是水太多了?”
“你在發什麼呆?”南宮在他眼前揮揮手,打斷道:“我現在隻想知道陳長老和那個小孩是誰,還有上官爭的身份和他的異獸……”
語音愕然頓住,無羁看到南宮音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白了,脖子上暴起幾根紫筋,扶着牆急促的喘息了好幾聲才停下。
“怎麼了?”
“違規了。”南宮道,粗略的道了别,“看來我得回去了。”
違規的詞是哪個?無羁想着,看着音遠去的背影沉思道——
“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