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你過來了嗎?”
無羁站在門口,撐着把紅傘在門口。
音還是道:“來了來了!不要急。”
二人在傘下一起走着,戲班子果真已去了河岸邊的寬場地,隻是還沒開場,僅僅是在準備而已。
“幾點開戲?”無羁問一個老伯,老伯比了個九。
無羁看看天色:“看來我們來太早了,不是嗎?”
“确實,走吧,去逛逛街。”
二人正要離開,身後卻傳來一個聲音:“居然又遇上二位了,真是緣分。”
一轉頭,那人臉上戴了一個龍神面具,遮掩着上半張臉,領口豎起。
無羁記性差,沒想起來,音卻還記得:“你是那個齊雨嗎?”
“你記性好多了,隻是我改名字了,”那人笑道,“我現在叫歐陽仰止。”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名字不錯,作風有待改進。”無羁道,“哪裡找來的面具。”
歐陽仰止指指戲班子,道:“有個孩子送給我的。你們不知道嗎?這個戲班是從人族來的。三域共慶新雪倒也不錯。”
說完他看看朱雀,道:“這種和平的日子不多了,好好珍惜吧。”
随後,他化煙而去。
音不想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指指旁邊的街道:“走……”
不知道是不是湊上巧了,每次南宮來這裡的時候,街上總是很熱鬧。今天就更别說了。
“我們每次見面好像都是來這條街。”音道,“每次來都不太一樣,翻新倒是翻新的快。”
二人路過一家鋪子,被門口的小二攔了下來:“二位行行好吧……”
“怎麼你也不像是乞丐。”
“不是不是,”那小二道,“我家老闆飙得很,說我今天要是沒讓十五個客人買東西就把我辭了。我被辭了就沒有工作,我沒工作就沒有錢,我沒錢就沒有吃的,我沒……”
“好了别說了。”音忙制止道,“你們賣什麼的?”
小二從一個破口袋裡掏出一堆胭脂和粉:“妝品。”
“雖然但是,我實話實說,我覺得我用不到這些東西。”她想,“無羁也用不到,用到不反而還怪嗎?”
她偷摸着魂喚他道:“咋辦?”
“我怎麼知道,你會隐身嗎,要不隐身逃走吧?”“你蠢吧,這麼大個人就那麼水靈靈的隐形不是更尴尬。”
眼見着二人好久沒說話,小二有些着急了:“還有……”
“啊……算了,我先走,你處理。”音不想聽了,沒耐住性子,先行一步了。
無羁半愣的聽着小二拼命地推銷,最終也沒熬住,給了一兩銀子:“買了,你别推銷了。”
于是,音在面前。無羁那骨節分明的手指沾了點朱砂紅,點到音唇上。
“幹嘛……”音有點意外,無羁輕刮那點染膏,讓它均覆在音的唇上,無羁笑了笑道:“好看。”
音并沒怎麼在意,道:“我不用這點胭脂粉的。”她擡眼,正對上無羁的瞳眸,突然發笑:“你過來,我給你抹點粉。”
“不要。”無羁笑道,“我不用這點爛東西,钗子你要嗎,他掏出來的東西我都買了。因為他太纏了。”
“你覺得我像是會用到的嗎?”
無羁卻說:“你現在估計過了十五了吧?”
“不太清楚,但我就比你小一點,過了吧。”
“那麼,就當是及笄禮了。”無羁給她一隻玉簪子,“雖然草率了。”
“問題不大,”音顯然是驚喜的,“謝謝。”
“那麼,”無羁看着她專心搬弄簪子的模樣道,“你有次說要訂生日,要确定在哪日。”
“夏至日好了,”音愉快的道,“我記得我出生的時候感覺挺悶熱的,而且我不喜歡冬天。”
“那我記住了。”無羁道,“現在離九點還有一個半時辰,晚膳還未用過,走嗎?”
“稍等。”
此時一串煙火在空中爆燃而開,音面上的笑容轉為嚴肅又馬上自裝鎮定,道:“我離開一下。”
她轉身走了幾步,手腕忽而一涼,無羁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到身旁道:“是你那個組織的煙火信号對嗎?”
音歎了口氣,道:“是的,我這次出來是為了在戲上協助一位将軍把一個人收入組織的。”
“我知道了,”無羁道,“你沒戴頸環本就是變故了,他們不會對你那麼好的。我就知道你是來執行任務的。”
“那你怎麼還……”音驚愕道。
無羁做了個緊聲的手勢抵在她唇前,道:“給我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