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支持,喬醫生。”時林遙趁機抓住他的白大褂,用它擤了把鼻涕。因為他手頭沒衛生紙。
喬醫生臉色瞬間扭曲。
“現在我得找到我的金手指。”時林遙擡起頭,紅着眼睛說。
“金手指是什麼?”
“就是外挂,可能是異能,也可能是系統。”時林遙對着虛空喊了幾聲“系統”,但是沒有回應。
他扭頭看向喬醫生,喬醫生正在脫他的白大褂。
“我找不到我的系統,喬醫生,我該怎麼辦?”
“系統可能跟你的腦子一起被吃掉了。”喬醫生面無表情地說。
“不!不可能!”時林遙抓住脫下的白大褂掩面痛哭。
沒了系統他該怎麼走上龍傲天的道路。漂亮的美人魚還在海裡等他呢。
哭罷,他再次擡起頭,“可能不是系統,喬醫生,我應該覺醒了異能。”
“展開講講,說一下你覺得身體古怪的地方。”
“我特别能吃,可能是吞噬類型的異能。”
“下次我給你帶幾隻變異海膽吃一下試試。”
“那就是智力或者精神系的異能。”時林遙沒放棄希望,眼睛閃閃發光,“喬醫生,我的智商測試結果怎麼樣?我的智力是不是有增長?”
“沒有。”
“真的嗎?我不信。”他學着某著名主持人說。
經過時林遙再三糾纏,喬醫生又給他拿了一份測試題。結果顯示他的智力并沒有提升。
時林遙感到很失望。“原來我沒有變聰明。”
失望的情緒一直持續到中午二叔給他帶雞湯來。
“二叔,喬醫生說我成了寄生種,我以後肯定能變得很厲害。”他邊喝雞湯邊說。
“好啊好啊,我就知道小遙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以後肯定有出息。”二叔也欣慰地瞅着這個孩子。
他把小遙當自己親生兒子看,隻要他能吃能喝就滿足了。雖然醒來之後小遙變化很大,但這肯定是腦子受刺激的結果。
畢竟這孩子腦子都被吃掉了,還有啥不可能的呢。
“等我出院以後,我要去找那條救了我的美人魚。”
二叔眉心一抖:“小遙,二叔不知道你有這種癖好……”
“二叔你想啥呢?”時林遙翻了個白眼,“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我要找到那條美人魚好好報答一下人家。”
完了,這孩子是被美人魚給勾了魂兒了。
“小遙啊,聽叔一句勸,叔是過來人,海裡水很深,美人魚啊,你把握不住。咱們還是在岸上安心過日子,等你出院我就安排你相親,我看淆陽中學的陳老師就挺不錯……”
“不行啊二叔,做人不能忘恩負義。”時林遙放下雞湯,舔了舔油汪汪的嘴唇。
二叔見勸不動,又換了個方向,“你真的看清楚那條美人魚了嗎?萬一她上半身是魚下半身是人呢?”
“不可能,我看見她魚尾巴了。”
“那她可能全身都是魚鱗,說不定還有兩個頭。咱們這可是災變後,别以為叔不知道,美人魚肯定都跟海灘那雙頭海鳗、長眼睛的海參一個德性!”二叔繼續說。
時林遙瞪大眼睛,幻想有億點點破滅。
二叔又要走,臨走前看了看備受打擊的時林遙。
“明天要吃什麼?還吃老母雞?”
“不吃了。”時林遙回過神,頹然地歎了口氣。
“那你想吃啥?”
“我想吃涼拌海蜇皮。”時林遙摸着腦門說。
住院第三天,二叔給他帶來涼拌海蜇皮和一頂大紅色針織毛線帽。
時林遙嚼着海蜇皮,看着二叔把帽子往他頭上戴。
“小遙啊,你現在頭發沒了,腦殼還是軟的,我覺得得拿東西保護一下。這是我從雜貨店淘來的,你二嬸以前坐月子的時候就戴的這種帽子,你現在也戴上,保暖又安全。”
“你說的對,二叔。”時林遙點點頭,“這海蜇皮真好吃,海蜇是從哪裡來的?”
“不是海蜇。是你在岸邊被發現的時候,旁邊還有幾隻死掉的水母,被拾荒人撿到,又被我買回來了。”
時林遙動作一頓。
“沒事,它跟吃你腦子的不是同一種。”二叔安慰道。
他買的這種是藍綠色的變異口冠水母,沒有毒,是被海浪沖到陸地上的。
“沒想到我也有同類相食的一天。”時林遙繼續炫水母,“怪不得我覺得它很好吃,原來跟老母雞湯一樣,都是記憶裡的味道。”
“那我晚上還給你帶,上午做了兩隻,家裡還剩下一隻。”二叔說。
住院第四天。
上午,時林遙從睡夢中醒來,感覺腦袋發癢,他拽下毛線帽,伸手一摸,毛茸茸的。
于是他從被窩掏出喬醫生的鏡子照了照,下一秒,鏡子咔嚓落地,尖銳的叫聲響徹整棟住院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