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就在前面。”由于被沈卿雲背着,陳婷曼的視野比起其他人來的開闊,在看到遠處的建築蹤影時,她忍不住驚叫出聲。
沈卿雲眯眼看向被樹木層層掩蓋的前方,在由綠葉構成的屏障之下,建築也露出了一部分。
那是屋檐的一角,不同于國内傳統建築擅長在屋檐上雕刻的脊獸,這個屋檐上所雕刻的動物有着細長身軀,纏繞在飛檐之上,身體翹起俯首下望,頗有幾分俯瞰衆生的氣勢。
隻是由于潮濕空氣的常年腐蝕,它身上鮮豔的顔色也變得斑駁不堪,氣勢也孱弱了許多,隻有懸挂在其下的青銅鈴铛在風雨中搖曳更盛。
因為陳婷曼的激勵,一行人也加快了腳步,房屋的全貌也随着飄渺的鈴聲逐漸顯露而出。
房屋是圓形結構,一共四層,重疊構成寺廟的尖頂,三層的房沿上挂滿了青銅鈴铛,兩側的牆壁上則是由詭異的圖騰勾勒出的怪異扭曲的鬼魅,神聖與詭谲交織着刺激在場每個人的瞳孔。
“那是什麼東西?”陳憐癱倒在地,手指顫抖的指向前方。
圍繞在寺廟外的水渠中,充滿了一雙雙向外伸出的手臂,像是溺斃前最後的掙紮,每一根手指都扭曲出了驚人的弧度,章顯它們對死亡的恐懼和對生的渴求,在這充滿霧氣的天氣中,金屬的光澤被掩蓋,一度讓人以為那就是一具具被溺斃的屍體。
“這隻是是雕像,”沈卿雲的視力向來好,一眼認出人手的材質。“似乎是一種抗氧化能力很強的金屬。”不同于被嚴重氧化的其他東西,這些人手新的過頭了。
說完就他就感覺到背上一輕,似乎是陳婷曼松了口氣。他撇了一眼走在前方的唐甜甜,她像是對此并不意外,并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太奇怪了,不管是從她的穿着還是反映來說。
首先,現在國内正處于炎熱的盛夏,如果說蘇秦穿着短袖長褲還可以解釋為性格和風格問題,但通過唐甜甜的妝容與性格可以看出她的風格與陳婷曼類似,而卻穿着截然相反的黑衣黑褲。
在再聯想到此前她從頭到尾雖然吃驚但毫無意外的反映,以及最初與鄭臨光的對話,他越發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需要一個盟友。
鄭臨光過于沖動,情侶兩人不可信,陳婷曼的腿已經受傷,而陳憐又太過瘦弱,沈卿雲看向了左後方,與秦黎的目光相對,對方似乎明白了什麼對着他點頭回應。
他們加快了腳步,很快就來到了寺廟的門口,由朽木制成的大門在鄭臨光觸碰的前一刻自動敞開,鈴聲也由缥缈變為激昂,從四面八方傳來。
在高大的殿堂下,一名女子站立中央,在她的前方是一盆燃燒正盛的火盆。在火光的照耀之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身上服裝的繁複花紋,那是一位含有多種動物元素的神仙,他有着象的鼻,貓的眼,蛇的尾。
她半蹲在地,讓沈卿雲想起了某種古老的儀式。
詭異的氛圍讓在場的衆人心中一顫。
不待他們看清服裝的全部細節,女人便動了起來。
她動作的幅度并不大,她頭上戴着的,由銀所打造的繁複而華麗的頭飾,就以一個常人難以理解的頻率開始演奏。
她将手中的或綠或黃的紙抛向空中,紙張在重力的作用下輕盈的飄落,又在被火染着後飛舞着環繞,星星點點的逐漸點燃了她身邊的黑暗。
女人跳起了舞,不同于當今流行的愛豆舞蹈或是追求肢體優雅的芭蕾,她的每一個舞步都在體現出了自身的力量感的同時表現出獨屬于蛇的陰毒。她所穿戴的頭飾上,無數的銀鈴也遵循着她的節奏變得激昂。
沈卿雲感覺到了劇烈的頭疼,他的腦袋裡一根血管像是要炸開了。
是心跳,這些聲音引導心跳加劇,血壓升高。而頭部的血管是所有血管中最為脆弱的,在這樣下去他們會因為腦部血管爆裂所引發的腦出血死亡。
“捂住耳朵,不要聽。”他捂住耳朵大喊。
“TMD給老子停下來!”鄭臨光的聲音大的幾乎能蓋過鈴聲,他忌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最終還是抑制住了自己上前的沖動,與在這裡無權無勢的玩家不同,這裡的一些NPC有着非同一般的能力。
他的狠話很顯然并沒有能威脅到女人,她依然在繼續進行她的舞蹈,在微弱的火焰之下,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回眸,都被火光渲染的恰到好處,那至于她漆黑的發絲,都在空中旋轉着屬于自己的舞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