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了,進來的是伊洛,還有她身後的佩塔爾,孩子們發出小小的驚呼——佩塔爾一般不和她們一起吃午飯,連晚間也很少看到她。
關禁閉的時候佩塔爾想了很多,她好像沒少為這些小鬼做過事,她被污蔑那晚,如果孩子們集體說“不是佩塔爾偷的”,也許達特不會發難得那麼輕松。
過去的事先不提,她越想越不爽。
重要的是怎麼從現在開始整合她與修道院的力量,她要多在孩子們面前出現,給她們一些好處,擴大己方勢力,共同針對達特一夥,最好能摒棄糟粕的宗教洗腦。
她可不想殺達特的時候有這裡的任何一個來哭喪。
佩塔爾一來就笑容滿面地給大家分果子,一人兩個,孩子們都睜大眼睛盼着果子落到自己的盤裡。她說今天上山摘了這些,沒有毒,放心吃。
“……即使要拉攏人,這嘴巴也是笨得厲害。”刻萊諾盯着佩塔爾的煮土豆發了好長時間的呆,終于從上面感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魔力,與深淵的氣息相差甚遠,還帶着點光明陣營的味道。
祂回過神來就聽到佩塔爾拙劣至極的話術,忍不住嘀咕道。
從古利奈左邊繞到古利奈右邊,佩塔爾分果子伊洛分土豆,兩個人合作默契,孩子們面前是比以前豐盛許多的食物,她們還不太敢動,有幾個膽大的伸手摸摸果子,口水都要流下來。
佩塔爾把想起身的古利奈摁下去,她站在古利奈身後,兩個稍大些的果子放在了古利奈面前的桌子上,“不過呢,我們還背着身為女人的罪孽,是不能吃那麼多的。”
孩子們眼底的光驟然熄滅了,她們習慣了沉默,以至于沒人發出噓聲。古利奈想偏頭看看她的孩子想做什麼,從她的視角隻能看見佩塔爾瘦削的下巴和嘴角微笑的弧度。
“但是我們隻要悄悄地吃,不做飯前禱告,這樣光明神就不會知道。”佩塔爾宣布道,“現在可以開吃了。”
孩子們互相看着,她們很焦躁,飯前禱告伴随她們的時間比乳牙存在的時間還要長,伊洛站到了佩塔爾身邊,用鼓勵的眼神看着她們。
她們第一次在違背教條的邊緣左顧右盼,一片靜默中,古利奈伸手拿起了果子。
佩塔爾的手還搭在古利奈的肩膀上,感受到了修女的動作,她不自然地别開視線,耳畔傳來一聲清脆的“咔嚓”聲。
接下來就是此起彼伏的進食聲音,古利奈的表率使得孩子們也紛紛效仿,佩塔爾确信修女會妥協,不過她沒想到會妥協的那麼快。
多吃了兩個果子當然要付出代價,代價就是佩塔爾給孩子們畫了“會給她們帶吃的”的大餅,又表達了自己在禁閉室的煎熬,最後拉踩下神甫和目前嚴苛的光明神教條。
果不其然,在果子和賣慘的雙重加持下,被古利奈帶的都不愛講話的孩子們一個個地激發了情緒:
“我相信佩塔爾姐姐不是小偷!”
“我也相信!伯特一夥那麼壞,就是他們故意放在佩塔爾姐姐床底下的!”
“感恩……今天吃到了甜甜的果子,啊、我應該向佩塔爾姐姐道謝。”
這是第一次,有這種效果佩塔爾很滿意。她結束了給孩子們的反向洗腦,之後伊洛負責收拾餐盤,古利奈則準備帶孩子們去午睡。
佩塔爾好心情地和每個孩子道别,走在最後的古利奈和她的視線撞到一起,她從古利奈的眼底看到了感謝和贊許。
虧她還擔心這位老古闆修女會不會有什麼戒斷反應呢。現在看來還蠻支持她的,說不定是果子太好吃了呢。
午飯她忘記分自己那份了,果子也沒了,好在她的饑餓感莫名其妙地減輕了不少,挨到晚上不成問題。
午後日光太曬,佩塔爾脫下衣服交給伊洛,對方自告奮勇地要替她洗,拿着她的衣服一溜煙往小溪跑。
佩塔爾想問伊洛要條毯子披着,但對方一下子就跑沒影了,她隻能光明正大地在後廚木屋裡裸着走來走去。
這種身體皮膚完全接觸空氣的感覺挺舒服的,她在放食材的長桌上挪出一個空位,擦幹淨了再躺上去,望着天花闆眼皮子就要合攏。
“妳……”猶豫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聲音的主人躊躇了一會,還是說出來了,“妳知道妳做飯的時候其實在用魔法嗎?”
佩塔爾的腦子昏昏沉沉,她一時沒注意聽,随口回答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不是,我說真的,妳做的煮土豆裡混入了妳的魔法,妳也看到了那群孩子都很瘦吧,人類光吃土豆和黑面包是活不下去的。”
“所以呢。”佩塔爾睜開眼睛,她清醒了。
“她們是吃了妳做的帶有魔法的食物才能活到現在,就是說……嗯……這可能是你的另一種專屬魔法,并且覺醒的很早。”
“這樣啊,刻萊諾,我記得你說過專屬魔法的基礎是心髒上憑空出現的刻紋,有幾個心髒就有幾種專屬魔法吧?”
是“一顆心髒隻有一種紋路”,請不要在這種時候篡改祂的發言舉一反三,刻萊諾反思自己為什麼要多話的同時不忘在心裡糾正。
“我一直好奇我吃了你之後,你變成了什麼,怎麼和我交流的。”
“原來你變成了我的第二顆心髒呀,這種事怎麼不早說?”
“說話,别裝死。”
昔蘭尼啊,我好像要見不到妳了。刻萊諾為吐槽佩塔爾嘴笨而忏悔,祂再也不敢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