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我這是洗耳恭聽。”佩塔爾彈了彈不存在的耳屎,正經地狡辯道。
“魔力是大部分人類的生命之源,特别是魔法師,魔力越強大,與靈魂的鍊接就越緊密,所以魔力的枯竭往往會伴随着靈魂的枯萎!”
“妳再這樣……再這樣找死,我會嚴肅考慮一下和妳的契約是否值得我去履行!”
刻萊諾怒發沖冠地發洩完,看看佩塔爾腦内小人像是被罵懵了的樣子,又用正常的音量補充道:
“……妳折磨别人也好殺人也好血洗昔蘭尼也好,我同意的不得了。但妳絕不能再這樣沖動地耗幹你的魔力,妳也清楚吧?就算要救那個小鬼,要不是妳急的要死,完全可以放緩輸入烹饪魔力的進度,甚至讓傷口完全愈合的魔力預算都不足妳消耗的一半!”
說到句末刻萊諾音量提高,恨不得把《魔法師安全指南》拓印到佩塔爾的腦神經上。
“對不起。”佩塔爾的認錯很幹脆,她托着下巴反思了她犯的錯,但她也毫不意外自己面對危機事件時過于膨脹的焦慮。
這也是個潛在的問題。适當的焦慮可以使她保持謹慎,過分的焦慮就會令她展現出情緒或者性格上不完滿的創口——
自毀傾向。
她給了自己的臉一拳頭,腦内小人的擊打深入神經,比尋常痛上不少。
清醒點,佩塔爾,連你都不愛自己的話,那未免太可笑了吧。你得珍惜你現有的一切,因為你曾經什麼都沒有!
“……不是吧,妳真的瘋了?”刻萊諾小心地湊近,祂一時拿不準該用怎樣的态度面對佩塔爾。
“沒瘋呢,”佩塔爾回神,她笑吟吟地盯住刻萊諾,“我們也來找找你的問題怎麼樣?沒有提早告訴我母熊在接近……”
“哎,時候不早了,妳該醒過來去做魚丸了!”腦内劇場拉燈,在一片漆黑中刻萊諾心虛的聲音格外清晰。
佩塔爾擡起沉重的眼皮,從喉嚨裡扯出一句不那麼嘶啞的問句:“到了……嗎?”
“佩塔爾你醒啦,我們就快到了!”伊洛臉上挂着淚痕,鼻涕則偏頭抹到了肩膀衣物上,她答道,順手把佩塔爾往上掂了掂。
“放我下來。”佩塔爾掙紮了一下,從伊洛的背上滑下來,她原地舒展僵硬的肢體。還好,除了頭疼肚子餓之外沒什麼壞情況。
一點也不好!她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快步上前,和姜妗成打了個招呼:“我……”
話音未落,迎頭而來的是大片的絮叨:“膽兒真大,我五歲時還不敢打熊呢,隻敢打狼!你們倒好,一招招兩隻,還想着打母熊的崽子!臉也挂了彩,等結了痂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一點點十顆痣!”
佩塔爾醒了,那有些話就好說了。姜妗成掰過佩塔爾的臉左看右看,确定隻是快結痂的小刮傷後才放心。
那條觸肢不是打崽子的,她是想把崽子甩開争取時間,母熊總不能見崽不接吧。佩塔爾還是決定不給自己申訴,她裝出一副痛定思痛的模樣再度反省。
伊洛的步子漸漸落後,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前面一大一小的背影。或許她不來會更好嗎……
她沒有更多胡思亂想的時間了,因為佩塔爾見她走得慢就過來拉她的左手,她們邊走,佩塔爾邊問她怎麼了。
她嚅嗫了許久,輕聲道她想睡前再說。
“行,随你。”給夥伴定時做點心理咨詢十分必要,關愛兒童心理健康佩佩有責,誰讓她是語言邏輯學大師呢。
佩塔爾的步子輕快起來,她向來不惦記犯過的蠢事,吃到教訓就得了,反複的複盤隻會讓她不爽。
不多時,她們走到修道院外的風牆旁,姜妗成卸下兩筐魚,指着食材和佩塔爾清點道:“魚、蔥、姜,備齊了,你做好吃的明天記得給姥姥帶一份啊!”
“你進來一起吃晚飯呗。”觸肢輕車熟路地在風牆上撕開一道口子,考慮到姜妗成的體型,佩塔爾這回撕的大了些。
“我就不了,還沒做好見熟人的……哎呦我骟!”姜妗成甚少有被吓出髒話的經曆,如幽靈般出現在她身側的古利奈為她的被驚吓史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進來呗,見見故人,說說舊事~”刻萊諾這回沒有玩忽職守,古利奈的動向确實不易覺察,可逃不過刻萊諾的感知。
佩塔爾率先抱起一隻竹筐往裡走,她不參和大人之間的“矛盾”,她隻是個五歲小孩。
至于計劃,就麻煩姜妗成再講一遍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