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先生,這些東西什麼?”
“它們叫做咒靈,簡而言之就是人類負面情緒彙聚而成的詛咒。”
随着重返樂園的幻想人形逼近。
原本隻是微寒的空氣迅速變冷。
“幾天前有偶像團體在這裡舉辦演出,主辦方錯誤估計了到場人數,應對處置不當,結果現場人太多,引發了踩踏事故。”
“遊樂園原本就是非常容易積累負面情緒的場所,粉絲與偶像之間的感情——【喜歡】、【愛意】的成分遠比一般人更複雜,大量無用負向能量随着事故引發的恐慌爆發出來,孕育出來的東西,就是眼前這個。”
“哎呀。”
理所當然地把帶來歡樂的遊樂園形容成惡臭滋生的場所了嗎,真是細思恐極。
“害怕的話,就這麼一直抱着我吧。”
“……?”
墨鏡白毛不僅不為顯而易見的謊言羞愧,反而對我比了個wink:“來嘛來嘛。”
“哦。”
我隻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星野·花瓶·小夜,兩隻手都抱着藍玫瑰的那種。
永遠不能期待去叫醒一個故意裝睡的人。
我也應該習慣了才是。
而且說真的,木偶人潮水逼近,鐵桶般包圍手無寸鐵的男女,有種驚險緊張刺激的電子遊戲場景複刻的既視感。
吊橋效應。
梅開三度是吧?
仔細看,這裡的空間似乎是與世隔絕的,不要說天上的雲了,連一絲星星也看不到。
在這樣步步緊逼的夜晚,偶爾也會喪失對環境的敏銳。
托這邊這位的福,我已經懶得裝出害怕緊張擔憂等常規情緒了。
“我們現在要做什麼呢?”我問。
其實也隻是表個态度,我現在穿着牛仔短裙和涼拖鞋,一看就是沒用的拖油瓶。
“小夜的話什麼都不用做,隻要看着我就好。小夜無法看到太低級的咒靈,這樣正好。”
“……”
什麼啊,居然承認背地裡偷偷摸摸的行為了,我還以為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自爆呢。
“欸?我就在這邊站着給五條先生加油咯。”
“害怕嗎?”
“無形的東西比較可怕吧。”
清掃這些東西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一擊下去就能掃倒一大片,巨大的震動伴随着零部件亂飛。
讓我想起網絡遊戲裡滿級玩家一路帶小号裝逼如風。還有某三國題材遊戲,雜兵幾乎是站着不動任技能随便轟過去。
簡稱割草無雙。
一米九的身高配合着靈活的大長腿,身材比例好得驚人,動作非常漂亮!而且比起慣常散漫又輕浮的姿态,更多了幾分漫不經心的狂氣。
衣服卷起時會露出勁瘦的腰線,陷入皮帶的腰窩随着動作時隐時現,與周身的少年感結合得很好,利落又特别,入骨的嚣張像電流一樣釋放出來。
漸漸深沉,視線緩緩上移。
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認,非常有吸引力。
若能親手折斷他的驕傲。
給總是高高昂起的脖子套上項圈。
此時的我,想必才能發自真心地笑出來。
“我覺得小夜是很有潛力的。”
“即使是非常有才能的人,也可能因為心理問題無法直面詛咒。”
于是現場上演了滿級玩家屠殺新手村。這位拳打幼兒園的混世魔王還能順便朝我搭話。
“小夜也應該意識到了吧,普通人一般是看不到詛咒的。”
“詛咒無法被電子産品直觀記錄保存,相關情報僅在少數派的圈子流動,是哪怕付費也看不到的内部機密~畢竟這也是為了保護普通人的三觀。”
“不過小夜的特殊之處在于,雖然能看到咒靈,卻幾乎不被咒靈注視,簡直是天生的感情絕緣體,而且普通人追求的道路小夜也已經看膩了吧。”
“所以啊,小夜要不要過來,親眼看看更加有挑戰性的内容呢。”
牙齒輕輕地磕在一起。
“這樣。”
抱着藍玫瑰,這個全程扮演花瓶的裝置(我)。
在燈火的掩映下,甜甜地笑起來。
“砰!”
“砰!”
每一隻木偶人被打碎,被帶入現實的樂園就消逝一點。
這樣啊。
會發出這種邀請,你還真是一、點、都、不了解我啊。
選擇平靜無聊的日常,還是選擇充滿挑戰的未知。
——我當然會選擇,能夠把握自己人生的路途。
說到底不過是一種選擇罷了。
若以犧牲自由為代價,若失去選擇的權利,豈非本末倒置。
我可是很貪婪的,既想要推開窗戶就望見滿山漫野的風景,也想要自由地出入後花園,閑庭信步。
若有不識趣的家夥以此要挾,來教我做人的道理,我會非常非常不高興。
進入裡世界的方式遠不止五條悟這條線,還有梅梅子,兩面宿傩,以及謀害藤原的不知名兇手。我已經到摸到暗門的鑰匙了,剩下的無非是等待時機成熟罷了。
設想如下情景。
大學招生辦來電,說,你已經達到了我們學校的内部錄取分數線,要不要簽訂意向書。
那麼答案是完全不慌,已經穩坐釣魚台了,完全可以考慮貨比三家再做決斷。
至于現在。
“哇!五條先生好帥!”星星眼。
“沒問題的,我是最強的!”
無論出于什麼原因,至少目前唯兩位主演都演得挺“認真”的。
他在認真地耍帥。
我在認真地當迷妹。
大家都居心叵測,有自己的小算盤,不妨礙明面上你我生死與共其樂融融,就很塑料,懂得都懂。
随着最後一隻木偶被打碎,最終boss登場。其實也隻是看起來更巨大更邪惡——
比雜兵們多堅持了20秒而已。
就像小女孩點亮的火柴棒一樣,無法逃脫灰飛煙滅的悲慘命運。
這不代表五條悟很強,隻能說明它們實在太弱了。